漆黑的男人發出意味不明的“啊啊”聲。
“他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猜他跟你的瘋狂鉆石是同種生命體。”
“仗助給他的朋友取了個名字,叫瘋狂鉆石。”朋子老師一邊抽泣著一邊告訴他。
“你”仗助的眼睛陡然睜大了,安和喜歡他根根分明的下睫毛,還有蔚藍色的雙眼。
他的眼里蕩漾著大海。
“你也有看不見的朋友”
“他從我很小時候就在。”安和說,“在遇見你之前,只有我媽媽能看見他。”
“哦、哦。”仗助還是一愣一愣的,他說,“我能碰碰他嗎”
無臉男主動伸出手。
看得見替身,就像擁有了相同的秘密,東方仗助將安和龍也視作他“一邊的”,他墊著腳,有一搭沒一搭地晃動屁股坐下的皮墊說“瘋狂鉆石能夠修復弄壞的花瓶。”
“可他不會說話,也不能陪我玩。”
“無臉男也不會說話。”安和說,“他只能離開我三米。”
“能力我沒試過,但我猜是這樣的。”他認真地問,“可以給我你的一滴血嗎,仗助君。”
東方仗助很講義氣地答應了,而吸收了血液的無臉男扭曲、抽條、重組。
“跟瘋狂鉆石一模一樣”
“我一直覺得它能這樣。”安和龍也挑剔地看向“無臉男”,“可我沒遇見過其他人,從未實驗過。”
“真是great的能力”
安和龍也走后,東方仗助終于不宣稱他有“好朋友”了,光是這點就讓朋子喜極而泣,相差十歲的少年與孩童,也自發性地以信件交流。
朋子是個負責任的好母親,她尊重仗助的,從來不拆開信封,爬滿歪歪扭扭假名的信紙裝著他無盡的疑惑與思念,遞往東京。
“我生下來就能看見無臉男,很長一段時間內我以為人人都能見到,母親能看見他,還親熱地叫他小黑。”
“幼稚園時,我將無臉男介紹給別的小朋友,他們都覺得我是騙子、說謊精,我聽見老師托母親讓我去看神經科,母親告訴我,是因為其他孩子太笨了,才看不見無臉男。”
東方仗助讀這封信時,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算是很早熟的孩子,卻也沒有形成完整的三觀,能無法用精妙的語言抒發內心感受,他只是覺得,沉甸甸的文字中孕育出令他不舒服的、別扭的情緒。
安和接著寫“我問母親,怎樣讓其他小朋友跟無臉男一起玩她想想說,只要能說服他們就行了,把其他人教得聰明點,他們理解我。”
他還鼓勵東方仗助“你也可以這么做。”
東方小朋友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何謂說服,可惜他只能想到跟幼稚園里最大的孩子翔太一樣,鐵拳制裁其他小朋友,讓他們拖著鼻涕龍喊老大。
東方仗助本質上是溫柔的孩子,他當然不會那么做。
他絞盡腦汁詢問“有沒有更溫和的方法”
“不想將其他人修建成合適的朋友,就只能融入群體了。”
“隱瞞瘋狂鉆石的存在,裝成和他們一樣,也能找到朋友。”筆尖長久地停留,在紙張留下濃濃的墨跡,安和才不確定地添補上“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