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說到了白蘭相當喜歡的話題。
“我的恩師已經到并盛了。”安和慢條斯理地說,“據說他會成為澤田綱吉的教師,接下來的局勢會變得越發錯綜復雜,我本人雖不會卷入意大利幫派的紛爭中,可白蘭你的身份注定敏感,如果太攪動渾水,不知會不會給阿姨跟叔叔帶來麻煩。”
他還是很有家族意識的,就說“在跟叔叔阿姨確認之前,我禁止你進入并盛町,請好好記住這一點。”
白蘭并不在意,相反他笑得非常妖嬈,眼角彎折的弧度迷人,一點都不像十幾歲的少年,安和想到喬魯諾大衛一般精致的五官還有東方仗助卷翹的眼睫毛想果然歐洲人和混血兒在長相艷麗上是有先天優勢的。
白蘭幾乎是有點挑釁地說“沒關系,并盛還遠遠不到精彩的時候,倒是橫濱。”他直視安和道,“你不會不允許我去吧,那里的戲目正有趣呢”
安和幾乎是寬容地看著白蘭,當他年輕時,也有跟白蘭一樣的銳氣,只是他生來低調不喜他人太過關注,不會像他那樣張揚。
哎,那時候真因自己略有些特殊能力,以為自己是果核中的世界之王。
然后就被教做人了。
要不要現在就教白蘭做人呢安和考慮了一小會兒,最后還是決定讓他經受社會的毒打,如果毒打不夠自己再出手幫他一把。
“哦,是嗎我對日本內的情況不是很了解。”安和正經地接茬,隨后苦口婆心地勸說,“報紙上倒說那里的異能力者很多,不過我想你暑假能在橫濱過得不錯,應該有許多交好的朋友吧,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白蘭,去東京周邊不用跟我匯報。”
說得多么冠冕堂皇。
白蘭略有些挫敗,隨即又不死心道“上周呀,我去了趟橫濱,陪朋友掃墓,竟然在墓園里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表哥你想知道嗎”
安和滴水不漏,恰當地露出點兒驚訝的表情“你以前在日本有朋友嗎,還是說遷居到這里的意大利人”安和又說,“不管怎么樣,認識的人死了是不應該有用這種口吻說的。”他嚴肅地教育白蘭,“要更莊重。”
“以前沒有說過,可你實在是太輕浮了,白蘭。”
完全把路堵死了,如果說“那個死人的名字跟你一模一樣哦表哥”,聽起來不像是罵人嗎
白蘭臉頰鼓鼓的生了會兒悶氣,還是沒說話。
成年人裝起傻來,真沒青少年什么事兒。
在發現白蘭獨居生活不錯后,安和就回家了,見時間還長,他又上了會兒游戲。
存檔停在果戈里號啕大哭,安和欣賞了一會兒他的哭顏,等人好不容易平靜后才將人送回房間。
晚飯時間,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父母回來了。
他出生在當地的貴族家庭,父親叫做梅什金,母親名叫伊蓮娜。
與當地大部分腐朽并且樂于享受的貴族不同,他們是難得心系民生的先進分子,很關心國內貴族階級與平民的矛盾。
文豪野犬世界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家是被魔改過的,首先這個世界貴族與平民的矛盾有點像是沙皇俄國時期,此外現實世界中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父母只是普通的中產階級,他的父親雖然是醫生,卻染上了酗酒的惡習,可他們父子關系似乎是較為和諧的。
而母親很早就死于肺結核。
而在這里,這對夫婦卻屬于再光鮮不過的貴族階級,伊蓮娜夫人有一頭濃密閃亮的黑發,瞳孔就如同巴黎圣母院中埃斯梅拉達的眼睛,像是日光下璀璨而深邃的綠寶石。
他們對安和還有拖家帶口的兩個小拖油瓶非常好,甚至費佳告訴了父母果戈里異能力者的身份。
同理心很強的伊蓮娜女士一下子將果戈里攬進懷里,聽說他在馬戲團中被當作畜生一樣對待,實在是太心疼他了。
“真是可憐的孩子,那群人會下地獄的。”她抱住果戈里的頭誠懇地說,“異能力是上帝平等賦予子民的能力,他們怎么能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