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祁深低聲說“是我的語氣不好。”
池年的睫毛抖了兩下,抬頭看著他。
祁深停頓了幾秒鐘,垂眸看著她,生硬地輕聲問“可以告訴我發生什么事嗎”
池年怔愣地盯了他一會兒,也許是因為知道一會兒回到家只有自己一個人,也許因為祁深太詭異,她看著這樣的他,莫名其妙地把事情說了出來。
祁深只安靜地聽著,神情嚴肅,直到她說完都沒說一句話。
池年也沒指望他能安慰人,倒是說出口后心里舒服了些,她看著他就要站起身“時間不早”
“池年。”祁深卻突然打斷了她。
池年不解。
祁深的手指輕敲了下膝蓋,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祁深抬眸看著她的眼睛,沒再繼續剛剛的話題“你知道,老人為什么想要拍照嗎”
池年愣了愣,疑惑地看著他。
祁深沉默了幾秒鐘“為了不被遺忘。”
池年怔住,坐在原處,身體有些僵硬。
祁深微微后靠著沙發,突然極淡地扯了下唇角,又問“你為什么想成為攝影師呢”
攝影時,她眼里迸出的光芒,耀眼極了。
池年看著他認真的樣子,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她卻知道自己的答案。
最初是為逃避,可后來,是為了留住那些遺忘的美好。
廚房里有細微的動靜傳來,祁深站起身“我認識的池年,是那個如果撐傘沒意義,那就淋雨去追求的池年。”
就像曾經的她,笑瞇瞇的,滿眼無畏。
不同的是,現在,他想成為她撐傘的那個人。
最后這句話,他沒說。
也沒必要說。
慢慢來吧,反正已經確定是她了。
祁深去廚房了。
池年坐在沙發上,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在急劇地跳動著,耳膜也在一下一下地鼓動。
她以為,祁深其實從沒了解過她的。
廚房隱隱傳來倒水的聲音,池年回過神來,目光胡亂地看向別處,余光望見一旁的書房門半開著。
池年看過去,公寓和她的公寓布局幾乎一致,書房并不大。
一片昏暗里,墻上似乎懸著一副畫,畫說不出的熟悉,書桌上被客廳的燈光照了一半,隱隱看清似乎是拼了一半的拼圖,很大。
池年皺了皺眉,不自覺地起身朝那邊走去。
身前卻多了一道人影,祁深擋在了她面前,手里拿著一杯姜糖水“把這個喝了。”
池年還想朝書房看得更仔細些,書房門反而被祁深關上了。
池年一愣,眨了下眼睛看著擋在自己眼前的男人,不知道為什么,從這個角度看,讓她想起了今天看見的唐輕染資料旁的相關人物的那張照片。
池年心里莫名地生氣,瞇著眼睛皮笑肉不笑“果然是和別人更配。”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祁深皺眉,幾步攔住了她“把這個喝了再走。”
“你又不是我爸,不要管我。”池年悶頭繞過他。
祁深再次擋住她的路,面無表情“能管你的話,你叫聲爸也行。”
池年“”
最終她憤憤地拿過姜糖水,一口氣喝完,這一次祁深再沒阻攔,池年直接上了樓。
祁深仍站在原地,聽著樓上傳來關門聲,才轉身回了公寓,余光望見書房門,頓了頓,他走了進去。
書桌上放著一幅拼圖,拼圖上的女孩正拿著相機,專注地看著前方。
拼圖并不難拼,只是
祁深垂眸,每拼一次,就忍不住想池年當初拼拼圖時的心情。
他苦笑一聲,從沒想過,有一天僅僅想著對方難過的心情,心臟都會疼。,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