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春節,從初一到初五,祁深是和池年一起過的。
白天他會在辦公室內處理公司的事情,臨近下班時,池年總會笑盈盈地敲響辦公室門,站在門口看著他:“祁深,一起去吃晚餐啊。”
公司大樓旁有一個老弄堂,弄堂附近有一間簡單的飯館,那幾天他們一直在那里吃的。
池年吃起飯來,嘴唇油滋滋的紅潤,臉頰也鼓鼓的,像個倉鼠。
她這樣的女孩子,好像做什么事情都生機勃勃的。
初五那天,云城下了一場雪,新的一年的第一場雪。
那晚,和池年在飯館用餐時,她特意要了幾瓶啤酒,說要慶祝初雪。
可她卻只喝了一瓶便臉頰通紅,想到她之前的“豐功偉績”,他最終將其余的啤酒拿開了。
送她到她所住的居民樓時,正值晚上九點。
她坐在副駕駛的位子,眼神有些朦朧,他喚她時,她才反應過來,看著外面已經白茫茫一片,突然興奮地轉頭看著他:“祁深,我們去打雪仗吧!”
祁深只無波無瀾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池年扁扁嘴,倒再沒說什么,乖乖地下了車,不多久卻又折返了回來,敲了敲窗子,一副焦急的模樣。
祁深本以為她遇到了什么急事,下了車,關上車門的瞬間,一個雪球砸在了他的胸口,有點涼。
緊接著閃光燈的燈光一閃而過。
他默默站在原地,隔著不遠的距離無奈地看著越來越沒大沒小的池年,她手里還拿著剛拍照的手機。
后者反而滿眼得逞的笑,眉眼半瞇:“祁深,明天假期就要結束啦。”
祁深皺了皺眉,不解她為什么突然提這件事。
池年的笑淺了些,抿了抿唇才繼續說:“你肯定又恢復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所以,留個證據!”
說完對他揚了揚下巴,轉身走進居民樓。
這晚,池年發給他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他站在雪地里,胸口殘留著些許雪花,面無表情的神色,目光卻似乎有什么在淡淡流淌。
和照片一起發來的,還有一句:【證據[冷酷]】
祁深嗤笑了一聲“幼稚”。
春節過后,祁家對創思的圍堵并沒有減少。
祁深開始在技術上尋求創新點,以及先同與祁家沒有利益往來的客戶合作,等到初具規模后,再逐步蠶食與祁家的合作大客戶。
能夠與祁家合作的大客戶,必然資本雄厚,不會輕易受祁家威脅,商人都是逐利的。
而他的優勢便是,祁岳林不了解創思,他卻格外了解祁氏。
這一步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他又開始日復一日地熬在公司,一點點地將創思推出去,迎接更多的狂風暴雨。
那幾個月的時間,創思上上下下前所未有的忙碌。
池年同樣也是,她的工作完成的格外出色,除此之外,似乎從春節她給他發照片開始,她總會給他拍來各種千奇百怪的照片,向他呈現出一個在她的視角下,多姿多彩的世界。
即便只是一塊殘缺的云、一枚掉在地上的甜點,在她的照片里都帶著絲雀躍的氣息。
他竟然也逐漸養成了晚上工作疲憊時、隨意翻看一下她發來的消息的習慣,看到時便會回復一句。
直到有一天,他照舊處理工作,到了傍晚時,胃里一陣抽搐的痛,渾身也在冒著冷汗,意識仿佛游離在身體之外。
等到他再清醒過來,已經被池年吃力地攙
扶著他走進電梯。
她總是笑瞇瞇的,此時卻固執的緊抿著唇,眼圈微紅,滿眼的擔憂,因為撐著他的重量,鼻尖上冒出了幾粒汗珠。
而他靠在她的肩頭,看著這樣的她,有些出神。
池年帶著他去了醫院,慢性胃炎,還發了燒。
他本打算拿了藥便回公司,卻沒想到,第一次看到了“兇狠”的池年是什么模樣。
她一言不發地將他按在病床上,隨后瞇著眼睛假笑地看著他:“今天沒有行程,只有一件事:休息!”
語氣像是命令似的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