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屋子這會兒擠了五個人,紀城跪坐在炕上,腰間一柄出鞘的長劍,正警惕地盯著屋子正中央的人,隗和通則早已在他起身掀翻了被子的那一刻,就滾到一旁躲了起來。
這屋子里另一個叫南宮仰用長劍架住脖子的,正是跟在隗和通身旁的那個得了癆病的老人,不過就憑他方才那幾個避退的步法,足以見他身形靈活,絕不是他表面看上去的這般老態。
“陰陽化骨掌”南宮易文持劍站在屋子中央,冷冷看著對方,“你是焦冼”
對方捂著傷口并未作答,他這會兒也意識到自己是叫人背后捅了刀子,于是目光狠辣地盯著角落里的隗和通,陰鷙道“你跟他們里應外合”
隗和通打了個寒顫,恨不能將身子縮成一團,畏畏縮縮不敢看他。
焦冼怒極反笑“虧你這個貪生怕死的狗東西能想出這種主意,他們知道你干了什么”
南宮易文問道“你上山是為了封鳴你找他是為了什么”
焦冼冷笑一聲“我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就是拜他所賜,你說我找他要干什么”
南宮仰聞言嫌惡地皺了下眉頭,他原先不知道此人的身份,如今才知道他就是幾年前江湖上惡名遠揚的陰陽手焦冼。聽說此人練了一身邪功,專抓年輕女子回來每月放血給自己養氣,也是臭名昭著的惡人。只是不知何故,后來此人忽然間銷聲匿跡,人人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竟是成了這副模樣,也難怪這么幾天一行人同行,竟沒人認出他來。
他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既然與封鳴有關,可見惡人還需惡人磨。
南宮仰一面覺得封鳴這魔頭還算干了件好事,一面追問道“你說你找封鳴,這么說來他果然來了這里”
焦冼聽見這話,目光微動“看樣子你們果真什么都不知道”
他又看了眼蜷縮在角落里的隗和通,同南宮易文道“老夫與你們南宮家無冤無仇,今日想對你們動手,也是看出這姓隗的心懷鬼胎,想試他一試罷了。你們把這姓隗的交給我,我可以告訴你們封鳴的下落。”
“二莊主切不可聽信他的話,此人作惡多端,我受他脅迫掩護他上山,幸虧遇見諸位才得以脫身。”聽見這話,角落里的隗和通慌急地大叫起來,痛哭流涕道,“我昨晚悄悄將紙條給紀大俠,夜里溜出山洞,結果焦冼這廝起了疑心跟出來,我這滿身的傷就是叫他打的,這回我要是再落到他手里,決計不能留下性命,各位大俠一定要救救小的”
南宮易文還沒作聲,焦冼先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昨晚悄悄在火堆里下了迷藥別有所圖。”他見說不動南宮易文,于是又轉頭看向紀城“紀瑛是你妹妹”
聽見紀瑛這個名字,其他幾人神情一變。焦冼曖昧道“你們來找封鳴莫不是為了她南宮易文有私心,你是她哥哥,不能親眼看著她死在外面吧”
南宮仰聽出他話里的挑撥離間,最先不忿道“你胡說八道什么”他說完見紀城擰著眉頭好似當真有了幾分遲疑,焦急道“紀大哥,你該不是真信了他的鬼話”他到底年輕,心中著急手上便有了破綻,叫身旁的人便有了可乘之機。
焦冼見狀一掌直擊對方胸口。南宮易文忙上前阻擋,但還是晚了一步,南宮仰受他一掌,踉蹌退開幾步,倒在一旁吐出一口血來。好在焦冼如今早已不是當年的陰陽化骨掌,一掌下去也不過一半功力,還不至于不叫人丟了性命。
紀城搶身上前扶住南宮仰,那一頭南宮易文已經與焦冼交上了手。
焦冼有傷在身自知不是南宮易文的對手,因此并不戀戰。幾招下來,轉身就要破窗而逃。南宮易文如何會給他這個機會,正要一劍追去,危機時刻,焦冼突然伸手勾住角落里隗和通的衣領將人擋在自己胸前。
隗和通失聲驚呼,南宮易文急急收回劍尖。
焦冼眼中亮光一閃,一抹得意之色流轉而過,正要拉著身前的人奪窗而逃,卻忽然身形一頓,重重摔落在了地上。其他幾人還未反應過來,忙定睛一看,才發現剛才隗和通被他拉起時,驚慌中撿起了手邊的那把匕首,趁他不曾防備之時,掙扎間竟將匕首插進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