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冷淡的反應,茶樓說書的都要被她氣死。
都縉拿起鏟子,氣哼哼地到她指定的位置開始挖土“今晚死的這個名叫焦冼,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到唯州想找封鳴報仇,結果沒成想撞見南宮易文他們。那個叫隗和通的郎中膽小,本來也是被焦冼強行帶在身旁掩人耳目的,他昨晚私下給南宮易文遞了消息,提前告知焦冼打算先下手為強對他們不利,于是這才有了今晚這一出。”
聞玉若有所思“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都縉一不小心說得太多,也有些后悔,只能打著哈哈“錯金山莊在江南名氣很大,我們也是那邊來的,自然就聽說了不少。”他說完又忙去看衛嘉玉“怎么樣”
衛嘉玉朝聞玉看去“可否再借姑娘的草木青一用”
聞玉雖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這回給得倒很利落。
衛嘉玉接過刀,將尸體胸口的衣袍撕開,尸體的心口上一把匕首已全數捅了進去,只剩下短短一節刀柄露在外頭。聞玉見他將手放在刀柄上稍稍用力就將匕首拔了出來,可出乎意料的是那匕首竟是斷了半截,的只有幾寸長。
“咦”都縉也不由感到奇怪,跟著圍了上來。
衛嘉玉神色卻還鎮定,他又拿著聞玉那柄袖刀按著傷口用刀尖又輕輕劃開兩寸,隨后在二人的圍觀下,他伸出兩指探入皮肉之中,似乎在里面小心摸索了一陣。這場面著實有些血腥,就是聞玉也略感不適,下意識想轉開頭。過了半晌,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等回過頭,發現他從皮肉中抽出鮮血淋漓的手指,指間夾著一截鋒利的鐵片,正是斷在心口的另外半截匕首。
三人半晌沒做聲,男子不知在想什么,過了片刻才站起來。都縉忙問“這匕首怎么辦”
“一并埋了吧。”
填土比挖坑要來的容易,聞玉幫著挖完坑,就將填土的事情交給了都縉,來到溪邊就看見衛嘉玉正蹲下身洗手。溪水從他指縫流過,染紅了一片溪流。他卻毫無所覺似的,慢條斯理地將手指上已經快要凝固的鮮血洗去。他這會兒不像天上的菩薩了,像個玉面的修羅,剛從人間的腥風血雨中度化回來。誰能想到他生著一副連雞都沒殺過的模樣,方才居然就敢往人心窩里掏東西,聞玉對他產生了一絲微妙的改觀。
“現在能跟我說說昨晚的事情了”聞玉問道。
今天夜里衛嘉玉來找她幫忙處理尸體的時候,告訴她說已知道了昨晚究竟是誰動手殺了屠戶,聞玉出于好奇這才大半夜帶他們來這里埋尸。
衛嘉玉信守承諾,也不賣關子“昨晚洞中沒有人注意到須屠戶是幾時離開的,說明他是自己離開的山洞,并非受人脅迫。而我們發現他尸體的小坡距離山洞路程不短,可見他是特意走去那處,多半有人一早與他約著在那兒見面。既然這樣約他出去的那人,多半就是動手殺他的兇手。”
“你知道那人是誰了”
衛嘉玉緩緩道“今晚既然已經知道隗和通昨晚確實給紀城他們傳遞了消息,他身上的傷也確實是焦冼動手所致,那么剩下的人中,無法證明昨晚行蹤的就只剩下那戲伶與老僧了。”
“那晚山中還有一個吹笛人。”聞玉提醒道,“昨晚好幾個人都同時聽見了笛聲,總不可能這么多人都在說謊。”
“不錯,但目前所知,吹笛之人似乎并沒有理由殺那屠戶。”衛嘉玉問,“你還記得那天離開山洞去尋笛聲的都有誰”
聞玉回憶一番“紀城,柳又伶,還有那個老和尚。”
衛嘉玉又問“那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那天趕去的山崖上,路過了一片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