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碰上這種事情多數都會選擇息事寧人,畢竟碰上孫江的這樣的人,和他糾纏連累的還是自己的名聲。沒想到杜書君看著柔弱,性情卻剛直,受了委屈絕不肯輕易低頭。
孫江見狀冷笑道“說清楚什么我剛才說的哪句話不對難不成你們這群女人到文淵來,還真打算讀圣賢書,將來下山之后參加科考求取功名不成”
“那又怎么樣,誰說女子讀書便一定要為了求取功名了”杜書君氣得臉色發白,她顯然從小到大沒同人正經吵過架,翻來覆去都這么一句,“你把話說清楚,你憑什么這么說”
“我說你們文淵的師妹要嫁人都說錯了”孫江故意陰陽怪氣道,“杜師妹是打算出家當姑子去,所以看不上我們這些臭男人你要真有本事,就一輩子別嫁人,等你死了,我一定去你墳前跟你賠禮道歉。”
“你”
杜書君臉皮沒他厚,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要他當眾道歉已是用盡了全部的勇氣,這會兒臉上血色盡失,眼看著眼里的淚珠要落下來。孫江又嚷嚷道“誒,你可不興哭啊,別一會兒又讓人說我欺負你”
宋子陽見了也不由得微微皺眉,不耐煩地冷聲道“行了,都有完沒完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誰再多說一句,一塊領罰。”
一聽要領罰,周圍便是有心想要替杜書君打抱不平的,一時也都閉上了嘴。孫江有些得意,這時卻聽角落里一個童聲譏諷道“宋師兄這教習師兄真好當,不就是拿規矩出來壓人,我也能行。”
這話膽大包天,宋子陽看了眼站在人群后的幽幽,顯然認出了她。也不知是不是念她年紀小,并沒有同她計較。
他移開目光,臉色一沉,沖著其他人道“還圍在這兒干什么”
幽幽皺了皺鼻子,心中雖不高興,但也沒有繼續說什么。而其他人神色訕訕,正要準備離開,卻聽她身旁女子奇怪道“事情沒說清楚,怎么就這么散了”
她聲音不大,但這種時候聽起來便顯得格外刺耳。一時間正要散去的人群又停住了腳步,眾人面面相覷,才發現說話的正是這幾天才剛來的女弟子。
幽幽也沒想到一旁的聞玉會接自己的話,她自己料定了宋子陽不會把她怎么樣,這會兒聽聞玉開口卻有些替她憂心。果然宋子陽第三回叫人出言頂撞,神色已是顯而易見的不耐煩起來。他看著站在人群后的聞玉,目光透著點冷意“你沒聽見我剛才說了什么”
“聽見了,”聞玉淡淡道,她不等宋子陽開口,緊接著又說,“那師兄聽見杜師姐剛才說了什么沒有”
有人在一旁倒吸了一口涼氣,教習師兄雖比不得宗門正經的師父,但也算是半個先生。尤其像九宗這樣的門派向來十分講究尊師重道,長幼尊卑,聞玉今日得罪了宋子陽,就算證明這次確實是孫江有錯在先,往后的習劍課上只怕也不會好過。
果然宋子陽聞言嗤笑一聲“你要替她出頭”他看著眼前女子的目光冷淡道,“你憑什么覺得你能替她出頭”
聞玉聽見這話,神色也不由得冷了下來。他并不是分不清這件事情的是非對錯,只是他不在意。對他來說,相比于杜書君受的那點委屈,聞玉這樣當眾頂撞了他,才更叫他在意。
“既然如此,在師兄眼里什么人才能替她出頭”
宋子陽打量她一眼,冷笑一聲“要是衛嘉玉在這兒,我還能給他兩分薄面,你還不夠資格。”
聞玉掀起眼皮反唇相譏道“衛嘉玉要是在這兒,不夠資格的我看就是你了。”
宋子陽聽見這話,果真一下就黑了臉色,他這個人這樣講究出身和宗門地位,聞玉拿衛嘉玉來壓他,正是戳中了他的痛處。
周圍一群人此時沒有一個敢出聲,就是孫江都老實了不少,大約是沒見過像聞玉這么虎的。宋子陽冷冷道“我方才已經說了此事到此為止,你既然出言頂撞想必是做好了領罰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