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若是沒有這份氣魄,也擔不起為師對你的厚望。不過要我說,你在這兒替她一意謀劃,怎知她心中是怎么想的我看那女娃可不是個任人擺布的性子。”
門外傳來小童的叩門聲,看樣子是白鹿巖那邊已經有了回音。
三清從座椅上起身,捶了捶因久坐而略顯酸痛的背,將手邊的東西交給他“這是錯金山莊送來的請帖,我如今已是交給了你。至于如何處置,就全憑你自己做主了。”
聞玉千里奔騎來到九宗時正是冬天,等下山時已是楊柳青青的初春時節。
此行去九宗去姑蘇的算上她近二十人,幽幽也在其中。那日聞玉知道她是澹臺霜的女兒之后,回去與她對峙了一番,倒也沒有當真和她生氣。但幽幽顯然因為這事兒和澹臺霜鬧了脾氣,堅持要跟著一塊去姑蘇,以離家出走證明她的骨氣。
聞玉站在馬車旁,瞧著不遠處澹臺霜不知在與衛嘉玉叮囑些什么“澹臺宗主當真不和我們一塊去”
“衛師兄去了,她還去干什么劍宗許多事情要她忙呢。”幽幽將頭靠在車上,低頭認真將手里的柳條編成了花環,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你還跟你娘鬧別扭”聞玉有些想不通,于是摸了摸一旁的馬脖子提醒道,“你這一去可有些日子。”
小姑娘不領情,頭也不抬地問“你還不是跟衛師兄鬧別扭”聞玉梳著馬毛的手一頓,又聽她說“你這一去可也有些日子。”
聞玉難得好心當回說客,遇見這么個破孩子,當即決定不再摻和她們母女間的事。
正想著,卻見不遠處的澹臺霜忽然轉頭朝馬車這兒走了過來。
聞玉站直身子,自覺給她們讓出位置,走去了另一頭的小河邊。
山間的茶花已經開了,她仰頭看樹上初初吐蕊的花苞,忽然伸手想折一枝下來,可惜踮起腳未能夠到。正當她準備往上蹦個一下,身后又探出一只手,替她將花折了下來。
聞玉瞧著那雙素白修長的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轉過身。衛嘉玉手中捻著那一朵初綻的茶花,伸手遞給她。聞玉不接,分明意有所指“我自己也能摘。”
衛嘉玉沒有將那朵花收回去,反倒從袖子里取出一樣東西一塊遞給她。那是一份錯金山莊送來的燙金請帖,上頭寫了她的名字。
聞玉微微一愣“這是什么”
“南宮雅懿知道你在九宗,派人送來了請帖。”
“什么時候的事情”
“你去劍宗拒絕了澹臺宗主那一日。”
聞玉聽見這話到底伸手接了過來,打開一看發現除了請帖之外,里頭還有一封由南宮仰代筆寫成的書信。信中前面大半都是些客套話,無非是請九宗前去姑蘇參加試劍大會。最后一小段,忽然提到聞玉,稱自己去年夏歲與她結識,如今春至,想邀她一道來江南,故友重逢,一盡地主之誼。
信的結尾寫道江南春景已深,遙候佳期再遇。
南宮仰與聞玉的那點交情衛嘉玉是看在眼里的,到如今或許還不如都縉同聞玉的關系親近,為了這樣一個僅有幾面之緣的“故友”特意來信相邀,若是沒有什么別的心思,那么這位南宮家的少主未免過于長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