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玉看了眼從進屋到現在幾次三番起身又坐下的衛嘉玉,不知怎么的忽然很能理解南宮雅懿的心情。
好不容易幾次推讓下來,議事堂里人已到的差不多,南宮尚文也終于百般無奈地坐在了正中間的主位上,只差一塊驚堂木,頗有幾分公堂審案的縣太爺架勢;葛旭在他身旁坐下,生得一副誰都不得罪的笑面虎模樣,活像是前來旁聽的州府大人;而嚴興站在葛旭身旁,與那師爺倒也很相稱。
南宮尚文在上頭咳了幾聲,衛嘉玉身旁的人這才終于走了干凈。他坐下時拿起手邊盤子里的糕點咬了一口,那糕點大約并不好吃,聞玉見他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頭,手里拿著那塊咬過一口的糕點猶豫片刻,又悄悄放回了盤子里,一轉頭又是一副正襟危坐,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南宮仰察覺到身旁的人冷不丁發出一聲輕笑,不由古怪地順著她的目光朝四周看去“你笑什么”
好在沒等聞玉想好要怎么解釋,議事堂的門忽然又開了。眾人齊齊回頭,只瞧見南宮雅懿走了進來。
南宮雅懿會來實在出人意料,他看上去像是起了個大早剛從劍廬煉劍回來,臉上還有一絲倦容。在場不少人聽過這位江南第一劍的大名,卻還是頭一回見到本尊,于是紛紛起身與他行禮。
南宮尚文也上前迎了幾步,一邊同身旁的弟子吩咐道“再去搬一把椅子過來放到中間。”
他剛說完,南宮雅懿卻已抬手制止了他“不必如此興師動眾,我不過是來一塊跟著聽一聽,在一旁加把椅子坐下就是了,不用管我。”
南宮雅懿既然都主動坐到一側,其他人更不敢坐在中間。葛旭最快反應過來,也忙笑著應和道“不錯不錯,今日是嚴大人問話,我等坐在這兒像什么樣子,快將椅子搬開。”
南宮尚文也尷尬地笑了兩聲,將最上面幾個位置空了出來,如此一來剛搭好的戲臺頃刻間便又散了場。
其他門派之人見狀心中暗暗揣度看情形這南宮雅懿雖從不管事,但南宮家果然還是他做主,誰也不敢越過了他去。今日來該不是為了故意敲打旁人一番,才故意當眾演的這一出
只有南宮家的幾個知道他是當真不愛坐在顯眼處叫這么多人盯著,并沒有那許多彎彎繞繞的心思。
不過左右這么一番折騰,總算能夠進入今天的正題。
底下有人率先問道“百丈院請我們來,可是已查清楚了我門下弟子究竟是受何人所害”
嚴興上前一步,冷淡應聲“雖不能說已經全部查清,不過白羽門方掠與星馳派朱小小之死,如今已有了一些眉目。”
他這話一出,一旁的白羽門與星馳派眾人全都精神一震。劉崇乃白羽門大師伯,這次試劍大會由他帶隊,結果不想師弟愛徒遭此大禍,正不知道回去要如何交代,現如今聽說已經知道兇手是誰,立即追問道“嚴大人的意思莫不是說,動手殺我師侄和殺其他人的并非是同一個兇手”
嚴興并未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吩咐一旁的百丈院弟子帶人上來問話,沒多久護衛便押著一個下人模樣的中年男子進了議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