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謝青蘇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竟然直接動作自然熟練的落了筆。
一時間,價值幾百萬的青花羊毫在她手中仿如化成了朝堂之上斷人生死的朱筆。
一勾一撇出的簪花小楷流暢漂亮,卻又比許多尋常女子的筆墨多了幾分磅礴瀟灑,筆鋒凌厲。
謝青蘇寫字時,眉目間是一貫的冷然端凝,這只握筆的手批過太多的折子,每一滴墨仿佛都侵染在一千八百年前金碧輝煌的御殿之上。
整個書房有那么一瞬間都是靜的。
謝建衡還坐在原處,沒看見那紙上呈現出的字有多漂亮,徑自因剛才老爺子想幫她在公司立足的這件事而暗示道“青蘇結婚之前不是在海城商學院掛了個名么在學院掛了兩年的名卻從來沒去上過課。如果一定要讓她學些什么,不如等離婚之后收收心,去接觸與商業金融相關的知識,畢竟她名下的股權也不能就這么擱置著,早晚還是要進公司,像現在這樣什么都不懂的也不行。”
一席話說完,才發現書房里一陣靜寂。
沒人搭理他。
正要再開口,謝章忽然抬了抬手,不想再被打擾似的說“我說的事你盡早安排,其他的廢話不必說,回去吧。”
無非還是那個意思,想讓康雪回來,就必須答應這唯一的條件。
謝建衡又冷冷看了謝青蘇一眼,知道老爺子已經做過的決定不可能再更改。
他不愿去看謝青蘇筆下那些慘不忍睹的東西,眼神都沒往桌上瞟一下,沉著臉站起身,不發一語的走了。
書房的門關上,謝老爺子才又靜靜的欣賞了一會兒那紙上的小字,如獲至寶似的一會兒看看身旁的謝青蘇,一會兒又看看她筆下的字。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學的”
聽見老爺子問,謝青蘇放下筆,迎著他探究的目光,很是平靜的說“爺爺的字寫的這么好,身為您的孫女,總會有些遺傳的天賦在身上,還用特意學嗎”
謝老爺子直接就樂了“這馬屁拍的舒服,過些日子我叫人把這幅字裱起來,送到你爸的辦公室去。”
謝青蘇稍一沉默“您還是送給我吧。”
她的字拿到古董商行去給專家點評,不需要真的千年舊跡,僅是這已經失傳的筆風,每個字都起碼價值上億。
她在那上邊題了十幾個字,送給謝建衡,未免太便宜他。
這種意氣用事不值得,謝青蘇寧愿自己燒了。
老爺子的本意當然是要幫自己孫女出氣,見她沒這個打算,倒是也不強求,笑著將宣紙卷了起來,遞到她手里,說道“你爸剛才的話雖然有失公允,不過有一句說的倒也沒錯,練字確實可以修身養性。”
說到這里,他又深深的看著謝青蘇“我看你近來的種種表現都很不錯,只是脾氣太冷躁了些,雖說人善被人欺,改改過去的脾氣是好的,但是過剛也易折。”
謝青蘇接過宣紙“知道了。”
說完,神色如常的轉身出去。
謝氏財團總部位于海城cbd中央商務區的六十八層辦公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