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自己還未痊愈,一聽說水寒舟來了,還是親自出來接他。
一見到人,就把他上下仔細檢查了一番。
“你這孩子,分明只是觀摩審理而已,怎的就遇襲了也不知道離著遠點兒,你要是出點什么事兒,咱們家以后可怎么辦”
賢妃這邊又疼又捶的,弄的水寒舟哭笑不得,忙扶住賢妃的肩膀笑道“娘娘放心,弟弟沒什么大礙,不過是被那人劃傷了手,如今俞太醫給上了藥,包扎一番,不日就沒事了。”
聽到這話,賢妃又立時往水寒舟手上看去,俞太醫包扎的手藝倒是十分精準,多用一厘寬的棉布怕都能虧死他似的。
這會兒瞧著那棉布的寬度,賢妃就知道水寒舟的傷勢應該真像他說的那樣,皮外小傷而已了。
遂也終于放寬了心,將水寒舟拉到一邊坐下,細細問道“當真是李司衣干的”
水寒舟斂了氣息,微微點了下頭。
“昨夜她已自己認了罪,而且大理寺也從她的房間里搜出了文殊蘭的毒液。”
賢妃神色大驚,卻依舊有些不信。
“可是李司衣素來是很好的人,她是不屑做這種事的。”
水寒舟偏頭看向自己的姐姐,心里在猶豫要不要將自己的懷疑告訴她,可她大病初愈,身體尚未恢復,面容也還很憔悴,想想還是算了。
賢妃比他年長十歲,因著是家中長女,打小就肩負著愛護弟弟妹妹、凡事起表率作用的職責,一直到十六歲進宮之前,她在家中也不曾有過一天輕松的日子。
便是后來榮得圣寵,又在皇后之前生下了皇長子,也還是不得安生,如今竟還有人在她荷包里下毒,想要毒害她。
水寒舟難免有些心疼她。
若是讓她知道了此事還有隱情,免不得又是一番神傷,于她身體恢復并沒什么好處,不如等他細細查明,待真相大白后再與她說。
于是他放下茶碗,含笑勸賢妃道“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哎”
賢妃看向水寒舟,眉眼中也顯露出一絲無奈,下意識看向地面上的斑駁窗影。
“要真是這樣,那也是怪本宮自己。”
賢妃說著,下意識將手搭在水寒舟的手腕上,無奈道“你知道本宮一直很念舊的,剛進宮那會兒,本宮給太后準備的壽禮被人暗中剪壞了,是當時剛剛升任后宮尚服局尚服的姜尚服幫我補的完美無缺,才躲過了這一劫。”
水寒舟微微扯了下唇,這個事他當然不會忘。
當年就是為了這個事兒,正好姜家大小姐姜寶珠十歲生日宴,姜榮喜告假出宮赴宴,賢妃才會委托定國公府去姜家送禮。
他跟著管家一道過去,生平唯一一次對一個小姑娘產生了逗弄之意,卻被那丫頭一頓胖揍,疼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那也是他長這么大,唯一一次挨揍。
而那個揍他的小丫頭,就是姜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