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穿一件云鶴金銀短襖子,下面一條松松垮垮的大白棉褲,腳踩一雙軟底三角繡花棉鞋,頭戴白色羊毛云花渾脫帽,手里抓了一把瓜子,正津津有味地嗑著,說話的時候唇齒間的瓜子香氣朝水寒舟鋪面而來,眼睛里都冒著晶光,活脫脫一個農戶家與鄰里嘮八卦的老太太形象。
不過水寒舟倒是早已司空見慣了,畢竟賢妃自己在家時也是這樣裝扮,美其名曰養生。
姐弟倆有一搭沒一搭的,倒是也聊得開心。
只是水寒舟偶爾會想,要是皇帝看見他最心愛的妃子這幅打扮,不知會做何感想呢
他這邊正想著,外頭忽然來報說德妃求見,他便放下茶碗要告辭,賢妃卻將他攔下道“給本宮老實待著,你的事可還沒說完呢。”
賢妃說著,便站起身來,命人將她的羅裙拿來,展開雙臂直接圍在了棉褲之外,又將渾脫帽取下來,簡單挽了個發髻。
“再說你才十二,蕓沫都大你一旬了,瞎講究什么男女有別”
賢妃說著,就叫人將德妃趙蕓沫請了進來。
德妃進來瞧見水寒舟在內,也是一驚,卻也很快大方笑道“這是誰啊從前想見你一面都難,今兒怎么有空親自迎接本宮的”
“你就別打趣他了,他躲著你,還不是為了你的顏面”
賢妃說著,便將德妃拉到一邊榻上坐下,命人上了好茶來。
德妃卻看著水寒舟嗤笑道“這孩子,不知不覺也長這么大了,之前咱倆在閨中時我去你家,他還光著屁股滿院子跑呢。”
一屋子的人忍不住發笑,把個水寒舟的耳根子都紅透了。
都是八百年前的事兒了,還記得這樣清楚,就是因為這樣,每次德妃過來他都要躲出去。
賢妃像是也看出了水寒舟的不自在,忙的拉著德妃的手笑道“你就別打趣他了,我待會兒還有事問他,再把他嚇跑了,還是說你的事兒吧。
幾日不來見我,今日忽然過來,總不會真是來跟我嘮家常的吧”
這話一出,德妃立時嚴肅了起來,從榻上下來便給賢妃行了一禮。
“娘娘,臣妾辦事不力,累的娘娘親自處理小宮女考場舞弊一事,還請娘娘責罰。”
“蕓沫你這是做什么”
賢妃一臉的緊張,忙的下榻將人拉起來,仍舊在榻上坐好。
“原就是我份內的事,因著這陣子忙才請你幫忙的,怎么還能怪你再說我倆的關系干嗎搞這些禮數你這是折煞我了。”
誰知德妃卻仍舊一臉嚴肅,再度退下榻來行禮道“今時不同往日,娘娘從前與臣妾平級,姐妹相稱自是不在話下,可娘娘不日就要行冊封大禮,就算是為了一視同仁,不落人口實,對待臣妾也再不能如從前一般隨意了。”
德妃這邊執意不起,賢妃這邊又不好叫她一直坐在下首,兩人只得僵持。
虧的水寒舟在旁邊看得乏了,便笑稱“德妃娘娘還是先起來吧,娘娘她大病初愈,身子還弱著,您再這樣拖著,害得娘娘勞累,才是真的罪過了。”
“是啊”
賢妃也故作生氣地說道“蕓沫你若再這樣,以后也莫要來我這兒了。”
德妃見狀,只得老老實實地與賢妃同坐,說起了來意。
“本次考場舞弊牽連甚廣,娘娘下令不與追究,并重出試題的做法是極好的。但是有一人實在膽大妄為品行敗壞,不拿她殺一敬猴,不足以起威懾作用,還請娘娘三思啊”,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