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拂過,吹起楊花一片。
打在姜寶玉的臉上和頭發上,讓她略微有些睜不開眼,下意識用手在臉上拍打了幾下,而后扯唇嬉笑道“我當然想的通了,你們世家出身之人,品格高尚,不愿意與我等草民一般見識嘛,我都懂的。”
姜寶玉說完就灰溜溜地轉身往前走,覺得自己真是多此一問,自討沒趣。
水寒舟“”
就,挺可樂的。
于是他也跟上了姜寶玉的腳步,繼續說道“不過怎么會是你去偷衣帶憑你的本事不應該吧。”
姜寶玉苦笑一聲,果然該來的還是逃不掉。
不過她也不打算與水寒舟細說,想把自己故意主動出來,好找機會去后宮尚服局文書庫翻找日志的事情搪塞過去。
“就這樣了唄。”
說著,她還假裝很隨意地看了一眼水寒舟,道“不過你這么晚了還不出宮,真的沒關系嗎”
水寒舟視線一直在姜寶玉發絲間的楊花上,幾次想給她摘下來,卻都努力按住了手。
可這次她主動送頭過來,水寒舟便一個沒控制住,就將手伸了過來,結果卻沒碰到楊花,而是直接觸到了姜寶玉的臉。
這一觸碰,又叫兩個人都僵住了,好在水寒舟還有些定力,忙得將手挪到了一邊去,取下了姜寶玉頭發上的楊花。
“皇帝日日要問我功課,偶爾太晚的時候,會留我在鴻兒那里住下,待會兒我去找他就好。”說完,他便將取下的楊花拿到了姜寶玉的面前,證明自己不是有意要調戲她的。
姜寶玉倒也沒把這事兒放心上,而是瞪大了眼睛問道“鴻兒”
水寒舟方想到上殿的名諱是不能被下人所知曉的,因此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扔掉了手中楊花,繼續往前走道“走吧,既然我已出手,不如就好人做到底,再幫你一次。”
“再幫我一次幫我什么你要去哪兒”
姜寶玉一肚子好奇,不覺便跟著水寒舟走了起來。
水寒舟卻也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默默地背著手往前走,步伐緩慢,身姿頎長,周身透著無上的貴氣與穩重,與他十二歲的年紀全然不符。
讓姜寶玉在旁邊瞧著,總忍不住晃神,幾乎要忘了她出來這一趟是為了什么,就那樣走在水寒舟的身邊,時不時朝他的側臉望上兩眼,總覺得他今夜格外的不一樣。
比之從前,要光鮮許多,即便是如此黑夜,也阻止不了他的形象晃進她的眼。
不知不覺,她的心也燥了,臉也開始發燙了,正想要說點什么來緩解尷尬的時候,水寒舟卻先開了口。
“千牛衛和羽林衛都是皇帝親自訓練并挑選的大內頂尖高手,以后沒有十足的把握,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這話把姜寶玉驚得一個機靈,看著水寒舟的眼神都變得警覺了許多,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卻又猜不到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可水寒舟倒也不等姜寶玉繼續猜下去,而是看向前方,沖著不知什么地方開口道“拿過來吧。”
霎那間,暗竹就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一下出現在姜寶玉面前,要不是她本身定力夠,估計要被嚇得叫出聲來。
便是這樣,她也還是將手朝水寒舟伸了過去,做好了要是這貨真叫人抓她,她就鎖他喉要挾的準備。
可還不等她碰到人,暗竹就已經雙手給水寒舟獻上半截衣帶。
“世子,您要的東西。”
水寒舟接過衣帶,順勢問道“徐尚宮可還說什么了”
暗竹沒有抬頭,立時回道“回世子的話,尚宮大人請世子放心,說您對她有恩在先,這點小事不足掛齒,定會辦得妥妥當當。”
“好,本世子知道了。”水寒舟說完,故意沉住氣不再說話。
暗竹等了半晌不見后續,便會意了,也不敢抬頭去看姜寶玉的模樣,一個閃身又從姜寶玉眼前消失了。
姜寶玉這會兒卻只剩目瞪口呆,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