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玉大受震撼,可皇帝都跪了,為保小命,她也只好跟著跪下。
皇帝連拜三下后,偏頭看了眼身后也跟著跪拜的姜寶玉,微微扯了下唇道“她是朕親自選的正妃,朕在蕭家的賀春宴上第一次見她,就去請先皇為朕賜了婚,求娶她做朕的正妃。”
姜寶玉有點不知所措,搞不懂皇帝好端端地,為啥跟她講起和前妻的前塵往事了
乍得
和水漓歌感情不順,忽然想起前妻的好了
可她之前確實也對皇帝和水漓歌的感情產生過好奇心,便也沒吱聲,安安靜靜地聽了下去。
皇帝似乎也沒管她愿不愿意聽,自顧自說著。
“后來朕查出雍王和福王謀逆造反,令二人伏法受誅,蕭家出了大力,功高蓋主,威望震天,所有人都覺得朕是個傀儡皇子時,是她主動出面勸說蕭家辭官歸隱,辭京回鄉。
蕭家大郎英勇神武,是難得的戍邊大才,蕭家二郎更是才貫中西,好好培養,必會有大好前程。
可就因為朕要做這個皇帝,他們便都不能成才,一大家子龜縮在一方山野,過著鄉野村夫的日子。
可她卻從未怨過朕。”
見皇帝忽然不說了,姜寶玉眨了眨眼,壯著膽子探身往皇帝臉上看去,就見他眼圈已經泛紅,似乎是在控制思緒。
很快他嘆了口氣,繼續苦笑道“她也只是想要個孩子,一個與朕的孩子,可朕卻連這個也不能給她。第一個孩子是個男胎,還未出生便胎死腹中,第二個總算成形,會哭會鬧,卻也只給了她七日的快樂。
朕不單不能給她孩子,甚至不能讓蕭家強大起來。”
皇帝說到這里,一直挺直的后背忽然頹了,雙手緊捏成拳,讓姜寶玉猜測他心中或許也帶著恨與愧疚吧,可這恨是對誰,愧疚又是對誰
現在的既得利者水漓歌嗎
姜寶玉想到這里,立馬晃起腦袋晃散了這個念頭。
皇帝與水寒舟那樣親近,看著水漓歌的眼神又是那樣溫柔,不像是裝出來的。
就聽皇帝帶著哭音道“可能是她終于看清了朕,看清了朕的心里從未有過她,一切不過是一場一開始就算計好的陰謀,看清了她連同蕭家都不過是朕獲得今日地位的墊腳石而已,所以在朕和她的孩兒過世一周后,她便也郁郁寡歡撒手去了。
是朕負了她,她是個好女人,若沒有遇見朕,本可幸福快樂過一生。”
姜寶玉聽得兩眼都直了,倒是聽說過先皇后是因為喪子之痛加上體弱多病而過世的,卻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種原因。
要真像皇帝說的那樣,那這臭男人與先前她跟崔寶玉他們當街暴揍那的那個賣老婆還賭債的渣男有和區別
姜寶玉覺得還是有區別的,區別就是皇帝對先皇后所為更渣,更惡劣,更應該遭萬人唾罵。
想到這里,姜寶玉拳頭都硬了,但一想到先皇后的犧牲成就的是水寒舟的姐姐,她的心情就變得異常復雜。
非黑即白的幼小心靈里,第一次產生了難以形容的混亂。
誰知道皇帝卻忽然站起身來,原本冰冷頹喪的臉竟又恢復成方才放浪不羈的模樣,甚至還帶著笑容。
“可你知道嗎再讓朕重活一次,朕還是會這樣做。因為犧牲她一人和蕭家,便可保大燕百姓幾十年安康,朕不光是她的丈夫,也不光是蕭家的女婿,朕更是百姓的父親,身上有更重要的責任在。”
皇帝說完,還順便用一根手指將方才跪地痛哭時不小心落下的一綹頭發別到了一邊去,隨即看向已經被他驚到的姜寶玉道“而且不光朕是如此,天下男人皆是如此,你能明白嗎”
“嗯,奴婢省得。”
姜寶玉一雙美人眼睜得老大,嘴上說著明白,心里卻早已罵街。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