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箭矢力度十分威猛,真真把姜寶玉擊得大腦短暫的空白起來。
這會兒她的腦子隨著視線一道清晰起來,水寒舟的臉便更加明晰的展現在她眼前。
雖然比起三年前好像又成熟硬朗了許多,甚至還帶了點男子漢應有的滄桑,但這就是水寒舟的臉,姜寶玉就是再暈一百次也不會認錯的。
“真的是你”
她說著,蹭的一下坐了起來,一雙美人眼直勾勾地盯著眼前人,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水寒舟還沒來得及開口,另一邊,雨花忽然遠遠地踏草而來,一邊朝太子李鴻跑去一邊急切問道“殿下殿下您沒事吧,殿下”
說話間,人已經將李鴻扶了起來,開始上下檢查他的身體了。
正好暗竹從方才射出箭的草叢出來,沖著水寒舟搖頭,主仆二人加上已經坐起來的姜寶玉便都朝太子那邊看了過去。
李鴻方才也是給嚇到了,差一點,他就要成為大燕建國以來第一個被自己的馬踩死的太子了。
直到瞧見雨花的那一瞬間,他才終于安下心來,卻也當即來了脾氣,同時又覺得有點沒面子,登時撥開雨花的手,氣呼呼地站起身來,跨著高草就沖著姜寶玉他們來了。
“孤沒事,相反,孤倒要看看方才到底是哪個冒失的女人,大喊大叫驚了孤的馬,害孤摔倒”
冒失
姜寶玉目瞪口呆,心道要不是我,你這會兒都要成孤魂野鬼了
還嫌我大喊大叫
姜寶玉暴脾氣一上來,當即就要站起來與他理論,不想水寒舟卻一把將她推倒,順手把方才插著箭矢的包袱又蓋回她臉上了。
“待著別動,我來解決。”
水寒舟小聲說完,便轉身站了起來,負手而立看著李鴻,笑道“你小子,三年沒見,倒是長高了不少嘛。”
水寒舟如今十六歲了,聲音也變的成熟了許多。
李鴻這會兒還在氣頭上,站的遠,草又高,壓根兒就沒聽出來是他,還更生氣地說道“你這廝又是哪個不要命的竟敢這樣與孤說話”
可當他走近了之后看見水寒舟的臉,便一下愣住了,站在原地半晌都說不出來話,眼眶里甚至還有點濕潤。
水寒舟最了解自己的這個外甥,低頭笑了一會兒,展開雙臂道“鴻兒,三年沒見舅舅,不過來撒個嬌嗎”
李鴻的臉瞬時紅到了耳根,當即瞪圓了眼睛,幾步走過來說道“孤什么時候撒過嬌孤走過來,是為了教訓那個害孤跌下馬的女人”
說話間,他人已經走了過來,卻是一眼瞧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還蓋了個插著箭矢的包袱卷的姜寶玉,當即嚇得后側一步,道“她她這是怎么了”
水寒舟用余光瞟了一眼姜寶玉,見她雙手緊緊成拳,幾乎要爆出青筋來,知她這會兒一定在心里謀劃待會兒怎么抱這推倒之仇,隱隱勾唇。
“就是這個大喊大叫害你跌馬的女人,剛剛為你擋了一箭,現在還不醒人事,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呢。”
“那你們還不快救她”
李鴻說著,便要親自去取姜寶玉臉上的包袱卷,雨花卻上前來攔住他道“殿下,不知道箭有沒有插進血肉里,殿下還是回避些的好。”
李鴻一聽,忙得收住了手,開始給自己做起了心里建設。
“但畢竟她是為了救孤,孤怎么能不管她”
水寒舟知道李鴻這是怕血,低頭輕笑后,正色道“殿下還是回避一下吧,這等事,稍后讓臣的侍衛來處理就好。”
天下第一厚臉皮,一向以舅舅自居的水寒舟,這會兒竟然在他面前稱臣
李鴻的心里好像有只小兔子在跳,卻還是強忍著激動站直了身子,特傲嬌背過手去,道“也好。”
說著他又看了姜寶玉一眼,想象著一個額頭上帶著血窟窿的女人的慘狀,忍不住撇嘴道“務必替孤好好治她的傷,還要重賞,切不可讓孤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