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舟一個十六歲的小娃娃對著自己橫眉冷對,崔友雄當即有些窩火。
當年水寒舟他老子定國公就一直給他氣受,如今生出個小家伙來又給他氣受。
之前這臭小子研制出黑火藥,不愿把配方交出來,反而借此升官發財。
從從六品上的兵部員外郎一躍成了正四品的兵部侍郎,甚至還直接架空了他的心腹兵部尚書郁門清,插了他的兩肋。
搞的他現在想在兵部拿點東西還得先跟這臭小子打招呼
要說水平川那個老不死的運氣也忒好了,生個女兒做了皇后,生個小子滿腦瓜子的彎彎繞。
沒錯,這老不死的就是運氣好,才不是比他厲害
再想想他家那個憨小子崔寶玉。
打起仗來倒是一把好手,只可惜腦子不行,一根筋。
崔友雄正盯著水寒舟想這些之際,天一帶來的人已經在三位考官兩邊一左一右擺好了兩把椅子。
崔友雄于是扯唇一笑,起身道“世子說的是,倒是本官大意了。”
說完,他人已經走到了左側的椅子上坐好了。
看得天一直抹頭上的汗。
大燕以左為尊,崔友雄這會兒坐到了左邊去,分明就是暗搓搓地要壓水寒舟一頭。
說來他是正二品鎮邊大將軍,又是兵部的老大,水寒舟不過正四品兵部侍郎,他居左,水寒舟居右倒也符合規矩。
但水寒舟畢竟是皇帝的小舅子,如今更是代皇帝來此處巡考的,崔友雄就算要坐在左邊,也該先象征性地謙讓一番才是。
罷了罷了,行伍粗人,計較這些無用。
天一這樣想著,生怕水寒舟再不依崔友雄,兩人爭執起來耽擱了女官考試,忙得出面做和事佬,沖著水寒舟道“世子即是受皇命來監考,又是狀元出身,不如開考前先對這些孩子們說兩句吧。”
天一覺得自己可真是個小聰明,崔友雄坐上尊位,他便在眾人面前抬高水寒舟的身份,讓他代表皇帝講兩句。
如此,縱使水寒舟坐到了右邊去,眾人也不敢小覷他了。
事實上他真的想的有點多。
一來這里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崔友雄是何人,二來就算水寒舟真的一聲不響坐到了右邊,憑眾人這卑微的身份,也還是不敢小覷他這位當朝國舅的。
不過水寒舟倒也沒拒絕就是了。
他先是轉過身來打量了一下考場眾人。
御用、后宮和東宮司衣司的待考小宮女此刻都精神飽滿地坐在下面。
尚儀局派來的監考女官,也是三日前被姜寶玉打劫的簽官朱典籍,這會兒正站在考場后方巡視,一雙敏銳的眼睛正有意無意地盯著某一方向。
水寒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竟是意外地瞧見了姜寶玉。
而姜寶玉這會兒也在瞧著他,更確切地說,她是在打量他這個方向的所有人。
不知不覺間,姜寶玉也到了要考取前程的時候了。
回想當年他殿試時,她送他一顆獬豸眼珠,如今她考試,他也帶了禮物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