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尷尬一笑,立時又收回了視線,故作嚴肅地說道“總之這個事情,御用尚服局是管不了的,你若實在有什么難處,不如還是回來我身邊,本官替你與皇帝說情,再派別的女官去就是了。”
“那怎么行”
當初去的時候豪言壯志,結果才一天就灰溜溜地回來,那她姜寶玉以后還怎么在宮里混了
再說知難而退也不是她的風格啊。
迎難而上才是
姜寶玉一邊說不行,一邊左顧右盼,總算瞧見御書房的房門大開,皇帝從里頭出來,正由天一陪著,往這邊來呢。
她便忽然大聲說道“其實下官此番進宮來,還有另一件事想要問問大人。”
小姑娘忽然開始虛張聲勢,穆桂一下便察覺出不對勁兒,是以并不叫姜寶玉說事兒,只疑惑地看著她面容。
姜寶玉卻不管不顧,自己說了起來。
“馬上就要到重陽節了,往年這個時候,我們姜家的養濟院都會舉辦百老宴,由我爹親自主持,以弘揚我大燕尊老敬老愛老的精神。
養濟院的流民也都很敬重我爹,通常會在宴會上向我爹獻藝,表達謝意。”
姜寶玉說到這里,特意朝皇帝的方向偷瞄了一眼,見皇帝果然停下來聽了起來,立時回過頭來,背書一樣更大聲地說道“今年我爹說,神都商會似乎要聯系所有擁有養濟院的財主們一道設宴,舉行百年難得一見的千叟宴。
到時候那么多受過恩惠的人同臺獻藝,那場景不知該有多盛大,多么能彰顯我大燕盛世呢。”
姜寶玉說話前言不搭后語,分明剛剛還在聊朝廷的養濟院物資嚴重不足的事兒,這會兒卻忽然跳到了神都商會的養濟院多么富足繁盛。
惹得穆桂很是莫名其妙。
“你這丫頭到底在說什么”
眼見著穆桂又要開罵,姜寶玉忙得更大聲地說道“我是想問問,咱們朝廷的養濟院,是不是也有這種活動
不然豈不是要被神都商會的人給比下去,叫老百姓說咱們朝廷扣扣搜搜,連個商賈小民都比不過”
姜寶玉越說越過分,嚇得穆桂連忙瞪她道“還不閉嘴眼下還在御前,怎么如此口無遮攔再說養濟院的事情又怎是咱們尚服局能插手的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咳咳”
穆桂話音剛落,身后傳來兩聲咳嗽,皇帝背著手閑庭信步地走了過來。
驚得穆桂趕緊起身,領著姜寶玉站在路邊,低頭與皇帝行禮,給姜寶玉找補。
“大家,姜典衣年紀輕不懂事,都是臣沒有教好她,還請大家降罪。”
“哎”
皇帝含笑擺手,示意穆桂平身。
“她也沒說錯什么,穆尚服用不著這樣謹小慎微的。”
皇帝說著,便將目光挪到了姜寶玉的臉上,笑瞇瞇道“你方才要問穆尚服什么,不妨再問一遍。”
姜寶玉剛要說話,穆桂卻忙給她使眼色,似乎在說,要是敢亂說話,就打斷她的腿。
可姜寶玉卻不當回事兒,依舊把方才關于千叟宴的事兒與皇帝說了。
她不光說了,她還陳訴利弊,添油加醋,把官方養濟院參與此次千叟宴的好處有理有據地給皇帝講了一遍。
“大家身為天下百姓的父親,自然也是我們天下萬民的表率,就連一屆商賈接收的流民都能對他們升起感激之心,更遑論是大家親自設立的養濟院里的那些流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