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玉忙的回頭看向秦子瀾,驚訝問道“子瀾你過來干什么這些人的病可是會傳染的”
“姜二你說的不對,都是至交,怎好看你一人為難我定是要幫你的。便是真要因此染病,那也是我秦子瀾的造化,左右夢龍兄已在里頭了,我們能進去陪他倒也不賴。”
姜寶玉微勾了下唇角,她就喜歡秦子瀾這份執著真摯。
當初相識五年,秦子瀾都不知她是女郎,偶然得知后,也沒有輕視她,反而說是自己三生有幸,能識得姜寶玉這樣的奇女子。
聽說她進宮做了小宮女,也是秦子瀾第一個借著進宮伴讀的當口,找到她說“你如今進了宮,無暇在父母跟前盡孝,但你我結交一場,你的家人便就是我等的家人,姜家若有什么需要,不論是我、魚夢龍還是崔寶玉,大伙兒都不會推辭。”
姜寶玉當時并未將此話當真,畢竟三人之中屬秦子瀾家境最為微末,秦大學士又是那樣廉潔奉公,不喜結黨之人,姜家或許靠的上魚家,靠的上崔家,但就是靠不上秦家。
不想如今崔寶玉那二傻子已鎮守邊關多年,靠是靠不上了。
魚夢龍又自身難保,出師未捷身先倒,眼下被困在云門寺里,還不知是個什么情形。
反倒是秦子瀾在關鍵時刻站了出來,愿意與她一道犯險。
不想兩人正相視一笑之際,那病患猛地打了個錯喉,幾乎噴了姜寶玉一臉,縱使她這會兒已然戴了面罩,卻還是一陣惡心,側著頭一下懵了。
秦子瀾見狀忙上前與那病患理論道“你這人好生無禮,打錯喉怎好對著人噴還不快與她賠禮”
姜寶玉意識到不對勁,忙要攔著人時,卻是已經晚了,那病患一個沒忍住,又對著秦子瀾打了個錯喉。
可秦子瀾并未戴面罩,雖然姜寶玉竭力將人拉到后面,卻也還是中了招。
這會兒南宮凜和殷時雨他們瞧見事態不對,也已經趕了過來。
“不要過來”
姜寶玉伸手將眾人攔住,睜大了雙眼看過去道“我和子瀾都接觸了病患,你們過來,是會染病的。都乖乖站在一邊不要過來,本典衣命令你們”
“我是養濟院執事,且品級在你之上,我可以不聽你的命令”
南宮凜瞧見姜寶玉以身犯險,一時倒顧不上許多,已經朝這邊走了過來。
“南宮執事難道忘記我們來之前,對流民的許諾了嗎咱們曾說過,要對他們不離不棄,同吃同住,直到疫病結束的。”
南宮凜腳步一頓,半晌,才握著拳頭說道“可當初許下承諾的是你,不是我”
“就當是我對不住你了,南宮執事。如今我這幅樣子,實在不能與大伙兒再住在一處,還請你替我信守承諾,好好護住大家,除了你,我在這里沒別的可心之人了,大人。”
姜寶玉說著,便又看向眼前那些眼巴巴看著這邊的流民們,大伙兒瞧見姜寶玉與病患待在一處,身上還沾了病患的口水,都是一副既擔憂又驚恐,甚至還有些絕望的眼神。
她繼續說道“大人你回頭看看,要是你也被帶走了,這些人該怎么辦啊他們可都是因為相信我們,才一直待在城中沒有離去,才會一路跟著咱們來到這里,難道你真的忍心棄他們而去嗎”
“可是”
南宮凜咬牙看著姜寶玉,這幾日云門寺里的情況他不是沒有聽說過,那是比洛水浮尸還要慘烈的人間煉獄,就算他深知自己與姜寶玉之間絕無可能,又怎能放心叫她獨自進去犯險
“沒有可是了,”姜寶玉卻不給他猶豫的機會,“大人身為養濟院執事,應該很清楚自己該做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