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截緞花綾短的連一件孩童肚兜都做不成,但上面的花紋卻已經清晰可見了。
“這這并非我大越所出的緞花綾”
束辛一語驚人,使得文、蘇二人一時顧不得體統,忙湊到他身邊來跟著一起查看。
“公子莫要亂講,緞花綾織造術乃我大越獨有,除了我大越,哪還有別處能造出緞花綾來”
“本公子自不是亂講。”
束辛說著,展開布條來給文蘇二人展示上面的花紋,竟是一張條案上擺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
這分明是那日孫尚食在洛城殿當眾制作煞生魚時的場景。
“我在方媼處一年多了,雖不知緞花綾織造術的要義,卻也見過她的花本冊子,何時有過這等圖案”
文、蘇二人瞧見紋樣后也是愣住了,他們在越國地位不低,也還是第一次吃煞生魚,更別提知道怎么做了。
遠在越國一輩子沒出過遠門的方媼,更不可能如此繪聲繪色地織出煞生魚的制作過程來。
是以這張緞花綾應確實并非出自方媼之手,可他們也并沒有第一時間想到姜寶玉身上,而是立時向束辛問道“難道方媼的徒弟中,有燕國人士”
倒是束辛眉頭緊皺,抬起頭看向姜寶玉問道“難道你已經參透了緞花綾織造術,這緞花綾是出自你之手”
姜寶玉含笑拍了三下手,將眾人目光吸引過來。
“要不怎么說束辛公子是本次越國使臣的主使呢還是你更聰慧一些啊。”
她說著,便將眾人目光引向身邊許清夢道“沒錯,這塊緞花綾,正是出自我與許典衣之手。并且我大燕研制的緞花綾織造機,這會兒正被安置在我御用尚服局司衣司衙門,過不了多久,你越國方媼視若看家本事的緞花綾織造術,我大燕司衣司女官都能輕松掌握。”
說到最后幾個字時,姜寶玉的神情無比得意,甚至還帶著幾分挑釁。
她很仔細地觀察著束辛三人的反應,這會兒三個人皆已經癱倒在地,捶胸頓足地念著“完了,全完了。”
“我三人出使不利,令越國國寶遭人竊取,如今又有何顏面回見天顏”
“先生休要信口雌黃”
許清夢聽不下去,起身反駁道“我等并未去過越國,連你們的緞花綾織造機都沒見過,又何談竊取一說分明都是史書上記載的提花機演變而來的改良技術而已,方媼能參透使用,難道我大燕就都是庸才,參透不得的”
文、蘇二人本就不懂織造技術,一時被許清夢問得啞口,只得看向束辛求證。
束辛卻是難以置信,猛地沖向姜寶玉道“毒婦你休想誆騙我等緞花綾織造術乃我越國國寶,要義精妙神秘,豈是一般人可以隨意參透的本公子不信,絕不信你”
姜寶玉卻只覺得束辛可憐,無奈嘆氣道“公子信與不信又有何干左右我大燕已經掌握了緞花綾織造術是不爭的事實。如今看來,搞清楚我們大燕的想法,才是最要緊的,不是嗎”
方才瞧見束辛沖向姜寶玉,高高在上的水寒舟本已經提高警惕,可聽到這里,他便又松懈下來,繼續盯著姜寶玉的眉眼發呆。
眼前的女娘這會兒很是從容,與之前每次姜寶玉闖禍被他撞見,她眉間的神態如出一轍,水寒舟知道,這是她有底氣的表現。
只不過算著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