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御道,水寒舟的馬車本就走得不快,聽到有人直呼水寒舟的大名,暗竹下意識便停了馬。
姜寶玉片刻未停,二話不說便沖上了馬車,掀開了車簾。
“姜掌衣請自重”
“哎”
暗竹剛要阻止,水寒舟卻給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管。
見暗竹黑著一張臉坐了回去,水寒舟才含笑沖姜寶玉問道“這么急著見我,可是想通自己要做小魚還是釣翁了”
不想方才一直瞪著暗竹的姜寶玉竟是忽的一個轉身,一把扯開了他的衣領。
霎時間,突出的鎖骨邊上,是若隱若現的繃帶,雖然只露出了一個邊兒,卻足以說明一切了。
方才姜寶玉的動作太快,水寒舟沒來得及阻止,這會兒被姜寶玉的指尖都還在觸在他鎖骨的肌膚上,他便更沒心思阻止了。
而是忽然將皺著的眉舒展開來,半開玩笑地說道“我沒想到你如今胃口越發大了,隔著衣裳看都已經不能滿足你了嗎”
他說著,默默也將手扶上衣領,又把姜寶玉扯開的部分拉了回去。
姜寶玉卻依舊盯著方才繃帶露出的位置在看,自語似的發問道“你的傷”
“哦,”水寒舟渾不在意,邊整理著衣襟邊道“之前出外差時受的一點小傷,原本已好的差不多,不過昨天釣上那塘虱時費了些力氣,傷口掙開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兒,你不需擔心。”
“只是一點小傷嗎難道不是在晉國九死一生才回來的”
姜寶玉說話時,嘴角都是抽抽的,都到了這個時候,這個人還不肯跟她說實話,如此不老實,怎堪當她姜家贅婿人選
水寒舟猛一抬頭,眼尾不自覺地向兩邊拉長了一些。
“你都知道了”
“水寒舟,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啊。受了那么重的傷,竟然還有心思去買太谷餅,然后若無其事地回來哄我開心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為什么要把人變成沒心沒肺的二傻子”
姜寶玉越說越生氣,忍不住就要在水寒舟的胸口再錘上幾拳。
水寒舟卻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抬眸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為什么要這樣生氣我不是你可以隨意舍下之人嗎”
“我”
姜寶玉一時語塞,但是很快就嘴硬道“是又怎樣我什么時候關心你,什么時候厭棄你,都由我決定,輪不到你來做判斷”
“姜寶玉”
“額什么”
姜寶玉一雙明眸在框中游移,看向眼前人黑亮嚴肅的眸子,相識十一年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冷漠地直呼她名諱。
就見水寒舟手上的力道又大了許多,用近乎克制地聲音說道“當真是由你判斷嗎
好吧,就算確實是由你判斷,但你覺得你能在我面前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又是什么
我希望你能夠好好想一想。”
水寒舟說著,松開了姜寶玉的手腕,不再看她的臉,正襟危坐道“姜掌衣若沒有旁的事情,就還是先下車吧,家母抱恙,我這做兒子的若再多耽擱,便是不孝了。”
“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