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天一和蘇蝶兒茶喝了一杯又一杯,有些不放心里頭,欲上前去瞧瞧,蘇蝶兒卻將人叫住了。
“天一總管真是不懂得審時度勢,皇帝難得來回惜花宮,我們娘娘豈能輕易放走的依我看,今夜是不會叫咱們的了。”
天一不禁皺了眉頭。
雖然之前皇帝也有在惜花宮留宿的時候,還因此給趙蕓沫留下了龍種,但那是因為皇帝喝醉了,被惜花宮的花香吸引,誤打誤撞來到這里,將趙蕓沫認成了水漓歌,才會發生此事。
可是今日的皇帝,滴酒未沾啊。
難道當真就因為趙蕓沫穿了件好看的衣裳,美艷了不少,就將皇帝迷得五迷三道了
天一總覺得,皇帝可不是這樣的人。
難道他是生了皇后娘娘的氣,故意為之
今早上王福來給水漓歌告假的時候,他就聽出來了。
皇后這是又犯了舊毛病,想著給皇帝和趙蕓沫創造機會,叫他們單獨相處呢。
尤其在趙蕓沫戴著紫荊鳳冠出現的時候,別人看不出來,他心里頭明鏡似的。
皇帝當時鼻子都要氣歪了。
要換做平時,他定要親手將那鳳冠從趙蕓沫頭頂上扯下來,可如今他竟然生生忍著,還親自抱著趙蕓沫進內寢,將這消息傳的滿城風雨,不是為了氣皇后又是什么
天一心里雖是這樣想,不自覺地就站了起來。
可不能叫皇帝一時沖動,回頭又后悔。
要真把皇后得罪狠了,再像從前一樣閉門不出,不理皇帝,到時候吃虧的,還是皇帝。
誰知道他剛站起身來,趙蕓沫就從里頭出來了。
“娘娘”
蘇蝶兒瞧見趙蕓沫衣衫不整地出來,忙得上前去幫她整理,順便用眼神交流,打探里面的動靜。
趙貴妃卻將她手一拂,得意地勾唇笑道“皇帝折騰累了,已經在本宮那兒睡下了,這里有本宮的人伺候著,天一總管不如先帶人回去,等明兒一早皇帝醒了,本宮再派人去喚總管過來”
皇帝在哪個宮里歇下,就由哪個宮里的人伺候,這是慣例,天一也沒什么好說的,可是沒瞧見皇帝本人,他畢竟是不放心。
“娘娘,大家晚上沒有咱家在身邊伺候,總是睡不安穩的,還是讓咱家進去瞧瞧,親自問問大家的意思吧。”
趙蕓沫有些心慌,立時看向蘇蝶兒。
蘇蝶兒會意,當即攔在了天一的前頭,打趣似的推了一下天一的肩膀道“天一總管好大的臉,娘娘的內寢,也是您能隨便進的再說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家娘娘還能假傳圣旨,騙了您不成”
趙蕓沫則在一旁整理著頭發,露出脖頸處的一點紅痕,漫不經心地說道“蝶兒,天一總管畢竟是皇帝身邊伺候的人,他不過是擔心本宮會吃了皇帝,為皇帝擔心而已,你又何必攔著就讓他進去看,好好看看本宮是怎么吃的皇帝。”
趙蕓沫這話說得很明顯了。
男女之間那點子事兒,情急之下,難免糜亂。
天一若是真進去,瞧見了什么不好的事兒,那是有眼看還是沒眼看
貴妃以后心里對他能沒有疙瘩
想到這里,天一便猶豫了,緩緩給趙蕓沫行了一禮,道“娘娘言重了,咱家這便退下就是。”
他說完,帶著飛霜殿的人三步一回頭地走了。
一直到出了惜花宮的門,他才匆忙變了臉色,吩咐下面的人道“快去,往水世子那里走一趟,就說皇帝今晚宿在惜花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