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姣姣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抹眼淚,又拿出了自己放在木匣子中的銀錢,一邊數著,一邊拿出賬本來,用齊明送的文房四寶開始記賬。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的熱鬧聲漸消。
齊明進了盛姣姣的屋子,他挑著簾子,就站在門口,看著里頭盤腿坐在炕上的盛姣姣在數錢。
齊明的臉上,帶著一絲揶揄的笑,道
“我聽說前些日子我寄了信回家,介紹了個藥商給我家阿妹,現今東西二營從民間私募的藥材,可都是我介紹的那位藥商給供應的”
盛姣姣一聽,也是不慌,她一邊記著帳,一邊說道
“我若是不這樣說,他們如何信我的藥材過關”
又帶著些嬌蠻的問道
“二哥哥可有揭穿我”
“沒有,你阿兄一路回來,剛進入跳馬湖就被大哥哥手底下的譚小劍發現了,他們一路感謝我的藥材,把我送入了西營,又一路感謝我出了西營,我受用著呢。”
齊明笑得有些吊兒郎當,直接往盛姣姣對面一坐,雙手枕在腦后,半躺在了炕上,問道
“你哪兒找來的藥商我問過賣進軍營里的藥價了,也看過那些藥材,都是上品,就你談的這個藥價,放在別的郡,那都是爛白菜的價,賤賣了啊。”
齊明并沒有往靈異的方向懷疑,只是單純的認為,盛姣姣是個有本事的姑娘。
也是,家中供她讀了這么多年的書,她并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
想來,是盛姣姣不知通過了什么途徑,自己認識了個藥商,但是又怕別人不信她的貨源。
于是只能假借了齊明的名義,說是齊明信得過的藥商。
齊家里,齊明就只能和盛姣姣通信,因為全家就只有盛姣姣能看得全信。
他跟著貨郎在外面,雖然飄忽不定的,但總有幾個地方,是貨郎拿貨的源頭,所以齊明跟著貨郎一路走,一路讀書識字,一路給盛姣姣寫信。
盛姣姣回信給他,就寄到那幾個拿貨的源頭,一年里,齊明總有去貨源處七八次的時候,每一回去,就能收到盛姣姣寫的一大摞家書。
她總等不及他的回信,家中一有些什么新鮮事兒,便十分及時的要寫信告訴他,這一封封的家書,便是解了齊明內心最深的鄉愁。
只見盛姣姣拿著筆桿子,微微歪頭道
“上私塾的時候,在集上認識了一位姑娘,我瞧著她挺有仁義的,于是便與她多有來往,后來得知她是大藥商陳雄的女兒,恰巧齊橈受了傷,我去東營陪他療傷時,得知軍營里缺藥,便想起了這位姑娘,問她可否想辦法資助戍邊將士一二,原本只抱著試試看的心思,哪里知道她就同意了。”
又道
“陳姑娘這邊是主要貨源,另剩余一些,便是自己種了些,同沿途的貨郎收了點兒,又在集上兜兜轉轉,插科打諢的買了點兒野生的草藥”
盛姣姣半真半假的說著,她的確認識陳雄的女兒陳阿娣,不過并不是這輩子結識的這位姑娘,而是上輩子了
上輩子她當了皇后之后,替譚戟籌集藥材,才認識的陳雄。
從而知道大澤最大的藥商陳雄,有個頗為仗義的女兒陳阿娣,曾經就住在治壽郡里。
上輩子的陳阿娣,經常會做一些給軍營募捐輜重的事兒,藥材更是沒少給。
“陳雄”
齊明面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坐直了身子看向盛姣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