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木坐在旁邊,他稍微有點恍然的看著眼前的那個男人——多瑪剛才說的話不管怎么聽都好像是歪理,但是偏偏這些理論聽上去還異常的符合邏輯,似乎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兄弟、朋友,同位者相處在一起抱團取暖,他們圍坐在火堆的旁邊,伸出了手來,分食著那些溫暖,感受著那些光芒,他們甚至會緊緊的靠著對方,來增加那種溫暖——但是他們誰又知道,是否會有突然降臨的傾盆大雨,澆滅那些火焰,是否會有暴風雪驟然的出現,破滅那些希望。
不會有結果的希望都是有毒的,圍坐在一起取暖定然會在暴風雪之中凍死,總會有人舉著火把,帶著盲從的人前往溫暖的地方,但是那也只是一種盲從而已——誰的生存不是如此?“朋友”因為火光而聚到一起,自然也會跟著“領袖”的火把而遷移。
“人”進化了這么長的時間,卻和萬年前一模一樣,無論是誰,都在趨之若鶩的尋找著那份有毒的、注定會滅絕的火光。
多瑪知曉了那份火,他毅然決然的從火焰的旁邊離開——雖然他知道那很蠢,那對誰都沒有好處,但是他還是這么做了。
他放棄了自己的一切,換取了另一些的東西——只為了從他哥哥、那位拿著火把的人身邊離開。
韓木不能理解多瑪的所作所為,但是他知道多瑪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這個身上穿著貴族服的男人和韓木一樣,他們都缺少了一些東西。
他們表面上溫文爾雅,和常人無異,有著良好的人際社交,有著自己滿意的生活,但是他們的內心卻總是缺少了什么東西。
韓木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總之,他在全程旁觀完了多瑪和屠刀的事情之后,腦子里面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胡文。
他沒有兄弟,胡文大概就是他兄弟那樣的存在了吧——在某種意義上來看,胡文應該算是“屠刀”——胡文有著讓韓木艷羨的家庭和境遇,他能夠輕而易舉的獲得韓木想要的東西,那些都是韓木沒半點奢望的。
韓木感覺自己的心口突然有些難受,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韓木自然是不可能像多瑪那樣和胡文對掰,他也沒有理由突然和胡文反目,但是他現在確實產生了動搖。
他突然后悔來看這一場“無聊的肥皂劇”了。
————————————————
“怎么了?想到自己身上了。”
就在韓木沉思著亂七八糟的事情之時,手環突然開口打斷了韓木的思緒。
“嗯。”
韓木的性質稍微有點不算太高,雖然他相信著自己和胡文是絕對不可能延邊到屠刀和多瑪這種狀況的,但是這已然讓韓木感覺自己的心情稍微有些低沉。
“別想那么多。”
手環遲疑了一下,然后用著平淡的語氣道:“你和他不一樣,也不會一樣。”
“是……是嗎?”
韓木這次的話語稍微有點遲疑,他感覺自己和那個叫做多瑪的男人非常的相似,至少在一些別扭的性格上,這兩個人非常的相似。
“我知道你在那里擔心什么——這樣吧,等一會回去之后你就去拜訪一下你的那位好友——當然,最好別讓他知道,我能讓你看一下你的那位好友到底是怎樣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