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個屁,大早上不睡覺,找削呢”二鋪傳來大林的聲音,伴隨而來的還有一只拖鞋。
別人都躺著,只有何仙姑坐在鋪尾,拖鞋越過眾人,落在她肩膀上,彈了一下,掉落在地。這還是她躲了一下,否則還真有可能削她臉上。
隔著十幾個人,居然能準確命中目標,這讓江漁不得不佩服大林的準頭。
何仙姑揉了揉肩膀,下了鋪,撿起那只拖鞋送了回去,邊走還邊說“哎呀,是我的不是,擾了我家林的清夢。鞋放這兒,你接著睡”
“都特么被你吵醒了,還睡個錘子”大林沒好氣地再次打斷她,“你個老妖婆子,再特么不老實,讓你重新學規矩”
“不用不用我老實著呢。”何仙姑連連擺手,陪著笑臉,“林啊,生氣傷神費力。人一生氣,這氣脈亂了,氣脈一亂,這”
“滾”這一聲是頭鋪上的蘭姐發出的。
何仙姑跟大林對付一套一套的,蘭姐一出聲,她立馬閉上了嘴,幾乎是一路小跑著退回了鋪尾。
讓她這一番鬧騰,監室里的其他人不醒也得醒了。
眼看著也快到五點半了,就算是想睡也睡不了多一會兒,有的人索性起來穿衣服,收拾鋪位。
四零三監室集體早起,提前十幾分鐘就坐得整整齊齊,等待開飯。因此,還得到了表揚。
下午放風的時候,江漁去放風場收衣服,一邊翻看著秋衣上的破洞,一邊嘀咕“怎么就破了呢”隨即她一揚手,把秋衣丟給了王玲“給你吧。”
王玲抬眼看了她一瞬,默默地將衣服拾了起來。
秋衣是莫代爾的,很薄,也并不算結實,她手嘴并用,幾下就把袖子扯了下來,
纏到腳腕上,墊住了鐐子。
“誒我說你那么好的衣服,怎么就讓她給霍霍了呢”何仙姑咂舌。
在江漁嘀咕秋衣破了的時候,她就有心想要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衣服已經到了王玲手里。
雖說她不打人,也不罵人,整天除了提審、吃飯、睡覺、上廁所之外,只剩下坐那兒發呆。
但那平淡到近乎冰冷的眼神,就是讓人看著發怵。
如果換成別人,何仙姑還能跟人要。可是王玲她沒敢,只能一路跟著江漁到鋪尾,才小聲抱怨。
當然,這里所說的別人不包括蘭姐和大林。蘭姐是真兇,大林那也是個不手軟的主兒。
“那衣服都破了,留著也沒法穿。”江漁邊疊其他衣服邊說。
“就那么點兒的一個小口子,咋就不能穿了。”何仙姑掐著手指比劃著,“穿里面又看不著。你們這些年輕人呀,過日子可不能這么大手大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