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漁咬了咬嘴唇,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那兩個小青年一看就不是什么善類,如果老人就是死者,為什么要跟著他們是本來就認識,還是他們之間發生過什么”
“認識的可能性有,老人到那里就是想找這兩個小子其中的一個。另外的可能就是他們并不認識,偶然遇到,發生了爭執。”緊接著葉展舟又補充了一句,“我比較傾向后一種。”
江漁順著這個思路說“因為問題沒有解決,老人繼續跟著他們。那個寸頭惱羞成怒,用石頭或者什么打了老人。”
“那倒未必,動手的也許是那個雞窩頭。”葉展舟說。
江漁“那叫煙花燙。”
葉展舟不以為然“哪里象煙花煙花長那樣,就沒人喜歡看了。”
好吧,沒有必要跟這種糙人討論發型問題。
“你和丁宣去老樸那了”
“對呀,老六就是他找到的。”
“老樸不會是你的線人吧”江漁壓低了聲音問。
“你的腦洞該補補了。”葉展舟噗嗤一聲笑了,“我是經常去老樸那兒打聽消息,但絕對不是你想像的那種警察和線人的關系。”
稍作停頓,他又說“老樸店里的伙計都是他的獄友。”
他這么一說,江漁就明白了。
她在看守所里待過,多少能體會在里面的日子是什么滋味。
沒有自由、遠離家人、時刻受管制在這種情況下,往往需要互相安慰度日。
久而久之,自然會交下一些朋友,出獄之后,往往還會保持聯系。
而這些人原本就來自社會各個層面,靠他們的關系網來打聽消息,也算是一個便捷的途徑。
可
老樸店里的伙計都是進過監獄的人,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于是江漁說“那個燒碳的老頭兒說話有點兒象里面的人,服務員看不出來。”
她記得老頭兒在葉展舟給他煙時,說了句“謝謝葉警官賞煙”。
當時以為是開玩笑才這么說,現在想想可能是出于習慣。
“老頭兒是個殺人犯,老婆被同村一個害尋了短見。他一怒之下用劈柴刀把人砍了,在里面待了二十多年,去年才出來。”
葉展舟轉動方向盤,在路口轉了個彎,繼續說“那個小伙腦子不太好使,倒也不是很傻,就是缺根弦。爹媽不待見他,義務教育結束就沒再上學,在家里開的小糧油店幫忙,晚上就住在店里。”
“有回半夜有動靜,他出去看,就見一個人在店門旁邊,臉沖著墻。換成別人肯定會先問問,他可倒好,以為是小偷,摸出門后的一根棍子,直接就來了一下。”
“也是湊巧,這一下把人脊椎打骨折了,判了三年半。出來后,他爹媽不讓他回家,就去老樸那兒了。”
江漁問“那人到底是不是小偷”
雖然把小偷打傷也要負法律責任,但往往會從輕或減輕處罰。
“什么小偷呀”葉展舟呵呵笑了,“就是喝多了,找不到廁所,黑燈瞎火的借他家墻根方便一下。”
突然意識到當著一個小姑娘的面說這種事兒不太文雅,他立馬收住了笑。
江漁丟過去一個白眼“你們這些男人就是不文明,跟小狗似的,到處留標記。”
“誒什么叫我們這些男人”葉展舟濃眉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