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地干活,最后連工資都拿不到,對于一個剛進城打工沒多久的農村婦女來說,就是天大的事兒。
江漁掏出紙巾,抽出一張遞了過去“所以,我們一定得把他們找到才行。你說是不是,何姐”
老何不想自己的辛苦錢成為泡影,她努力回想了一會兒,問“張醫生從特護樓往外搬東西,算不算異常”
“當然算。”江漁點頭,“你詳細說說,什么時候的事兒他都搬了什么”
“就上星期”老何撓了撓腦袋,“哪天我記不住了,就是他休假之前。那幾天老李太太的哮喘犯了,我怕她哪口氣上不來再過去,晚上就住在她那屋。正睡著呢,聽到后院有動靜。那天晚上是張醫生值班,他早早就去后樓休息了。我琢磨這大半夜的可別有啥事兒,就起來想看看是誰。”
朝周圍看了看,老何把聲音壓低了些“我看見張醫生蹲在地上,一個紙箱子放在旁邊,還有一個倒了,里面的東西灑了一地,他正往箱子里撿呢。”
“什么東西”江漁急忙問道。
“一盒一盒的,這么大”老何用手比劃出一個長方形,“還有些瓶瓶罐罐的,可能是有瓶子碎了,我看見他回后樓拿了個袋子出來,把地上的東西撿了半天,最后一起放箱子里拿走了。后來,他來回幾趟倒騰了兩三趟,可能是怕再掉了,每次只搬一個。”
“看見他把東西拿哪兒去了嗎”
“那個窗戶只能看著后院,我估摸著不是放辦公室就是放車里了,他們都把車停前院。”
辦公室人來人往,不會往那兒搬。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放車里運走了。
“還記得他那個箱子掉在哪兒了嗎”江漁問。
“就是從后樓出來拐彎的地方,斜對著老李太太那屋的窗戶。”老何一把拉住江漁的胳
膊,“我也說不太清楚,走,我帶你去。”
從前院去特護樓有兩條路,分別在前樓兩側。這兩條路到了特護樓前大概三四米的地方就連到了一起,再由一條垂直于它們的路通到棕色鐵門的兩級臺階前。
路上鋪著人行道上常見的灰色方磚,大概也就一米多寬,用同色的磚側立起來做為兩邊的基石,從外觀上看就象一排小三角。
磚路與前樓之間有幾棵樹和一些花草,與前院相比,這里既簡單又安靜。
老何所指的地方是從特護樓出來后右邊那條路的轉彎處,往前一直走就能到前院。
葉展舟讓人把那個拐角整個都圈上,同樣留給技術科。
一輛警車開進了金夕陽養老院的大門,從車上下來的是技術科老吳、李季和兩名實習生,最后面是檢驗鑒定中心的小谷。
安排人帶老吳他們去特護樓,葉展舟吸了口煙問小谷“老沈怎么沒來”
“沈老師說,他暈血,就不來湊熱鬧了。”小谷的聲音小得象蚊子哼哼。
葉展舟輕笑出聲“他讓你這么說的”
“可不是嘛”小谷撅著嘴,“這話說出來誰能信呀”
一個整天跟各種尸體打交道的法醫主任暈血,不用說人了,鬼都不信。
“回頭你告訴他,以后多吃血腸就不暈了。”葉展舟在他肩上拍了拍,“抓緊時間,也許在天黑前能結束。”
“啊多少人呀”小谷只知道是來養老院抽取血樣,卻并不知道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