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最終被葬在了東郊一個墓園里,她的名字被刻在墓碑的右半邊一個“妻”字下面。
墓碑的左半邊是一片空白,那是印國華留給自己的,他要在自己百年之后,以丈夫的名義與金燕合葬在一起。
辦完金燕的后事,他去了一趟益心養護中心。
在金照守的床前,兩個原本有機會成為翁婿的人相互對視著。
這場見面唯一的一句話是印國華說的。
他說“我和燕子終將永遠在一起。”
西斜的陽光從窗戶的一側灑進來,照得辦公桌一角象是打上了聚光燈。
葉展舟微偏著頭,手指下意識地在下巴上摩挲著。
透過半開的門,目光落到江漁的側臉上。
這會兒,她正盯著電腦發呆。
老楊把公文包夾在腋下,慢悠悠走到辦公室中間“小江,還不回去”
“哦我收拾收拾就走。”江漁回過神來,開始整理桌面上散落的材料。
往隔間里歪了歪頭,老楊提高了音量“展舟,沒什么事兒我回家了”
“您慢走”葉展舟抬起胳膊揮動了一下。
老楊輕笑出聲“您留步”
整天跟這幫年輕人在一起,他覺得自己也越來越貧了。
老楊一走,辦公室里除了江漁,就只剩隔間里的葉展舟,還有因為今晚值班而賴在隔間沙發上的丁宣。
上面沒催,結案報告并不用加班加點的趕。這兩天只要一過五點半,眾人立即做鳥獸散。
把資料送進檔案柜,江漁拎起自己的雙肩包裝上,往隔間的方向探了探頭“葉副隊,我先走
了。”
葉展舟瞥了一眼手指翻飛回復消息的丁宣,點點頭。
等到江漁的身影消失,他在心里估算著時間,拿起手機發了一條消息。
盯著手機屏幕幾秒鐘后,看到上面剛蹦出來的“好”字,他不自覺地彎了彎唇角。
“葉哥,你干嘛去”
余光看到葉展舟站起身,手里還拿著車鑰匙,丁宣終于放下了手機。
“當然是回家,我又不值班。”葉展舟理所當然地說道。
“哥,要不要這么扎心”丁宣嘴角往上撇,“誒你不會是約了人吧”
“沒有,就是想回家,走了”葉展舟腳步不停,跟陣風似的出了辦公室。
“沒有才怪”丁宣叨咕了一句。
他才不信,那個睡辦公室沙發比睡自家床的時間都長的人,會這么著急回家
江漁剛走出辦公樓就聽到手機傳來消息提示音,打開來看,葉展舟的名字上顯示了個紅色小點。
葉展舟在停車場等我
沒有標點,沒有表情,更沒有商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