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不加班,回到家也快八點了。不過,對于江漁來說,已經有些天沒這么早回來了。
這幾天也真是夠累的,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她一直強打著精神,生怕吃半道就睡過去。
洗漱后,進臥室躺下,幾乎只是瞬間,她就進入了夢鄉。
恍惚中,江漁聽到水滴落下,敲擊地面的滴答聲。緩慢,卻不容忽視。
她尋著聲音去找,最終看到了一個老人。
那是一間臥室,老人趴伏在床邊,頭和右臂垂于床外。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血從傷口汩汩流出,順著臉頰落到地上,一滴一滴,正是那聲音的來源。
江漁奔過去,想用手堵住那道猙獰的傷口。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
她就象是書里描寫的魂魄,根本就無法觸碰到老人的身體。只能眼睜睜看著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快。
只是幾息之間,地面上就匯集了一汪血泊。
血還在流,沒過了江漁的腳踝、膝蓋、腰
她動不了,喉嚨也象被塞住一樣,發不出一點聲音。
無助感漸漸被絕望所替代,她放棄了抵抗,任由自己被血水淹沒
當最后一絲氣息即將消逝的時候,江漁的心里涌起了不甘。
不,不能就這么悄無聲息地被吞噬
她奮力掙扎,哪怕沒有結果,也要做最后的努力。
猛地睜開眼睛,江漁大口喘著氣。
肺里涌進了新鮮空氣,讓她的目光逐漸恢復了清明。
按亮床頭柜上的夜燈,看了眼鬧鐘上顯示的時間凌晨兩點。
抹了把臉,也不知道是淚是汗,濕乎乎的。
調低空調的溫度,去衛生間沖了個澡,換了干凈睡衣,她重新躺下。
進市局刑偵支隊已經兩個月了,手頭上的案子與上一
起簡直是無縫銜接。到現在,她連當年的卷宗還沒看過一眼,這樣可不行,得自己擠時間。
江漁這么想著,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又是頂著大太陽干了一天,水塘周圍的泥沙地都被刨了個遍,可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接下來的兩天范圍不斷擴大,周圍的荒草地、垃圾堆都被劃進了堪察圈。
草地相對來說比較容易,從表面上就能辨別出是否有被挖開過的痕跡,垃圾堆就不那么簡單了。
現在有規定,建筑垃圾不準隨便棄置,必須送到指定的垃圾處理場。
小區物業只管生活垃圾,一旦有業主裝修,都緊催著把拆下來的建筑垃圾趕緊運走,由此應運而生了建筑垃圾清運這一行當。
但處理廠都在郊區,還要收費,利益驅使下,就有人趁夜里,找個沒有監控的荒僻之地,一卸了之。
高架橋下的水塘附近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磚頭瓦塊、水泥渣土、碎木條、舊馬桶、破浴盆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