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陽市殯儀館原本在城西,由于城市的不斷發展及區域規劃的需要,搬遷到了現在的興谷區以西的遠郊。
金博麗的尸體就寄存在市殯儀館的停尸體間里。
尸體搬來搬去太麻煩,沈珮琪只能帶著徒弟小谷長途跋涉去做尸檢。
搬遷后的市殯儀館有專門的解剖室,就是為了給沒有解剖室和停尸間的分局工作場地。
雖然新建沒幾年,但無論是環境還是設備設施,都無法與市局檢驗鑒定中心相題并論。
沈珮琪倒是不在意這些,做了這些年法醫,再艱苦的環境也不會對他造成影響。
不過,從看到整具尸體開始,他的眉頭就沒舒展過。
之前來檢查過金博麗頭上的傷口,那次只是重點看頭部,尸體如何并不在他的關注范圍內,以至于蓋著的白布只掀到了脖頸。
這一回是要重新做尸檢,所有的問題就突顯出來。
出于對死者的尊重,尸檢結束要立即進行縫合,這是法醫最起碼的職業道德。
雖然說尸體的最終歸宿是火化爐,但縫合也要力求美觀,至少沈珮琪一直是這么要求自己和徒弟的。
眼前這具女尸讓他很不滿意。
頭部的切口還勉強看得過去,身上的簡直還不如剛入門的醫學生做的好。
沈珮琪邊剪開縫合線,邊絮絮叨叨叮囑自己的徒弟,做人要有良心,做法醫更要有良心。逝者已逝,要讓他們帶著尊嚴走完最后一程吧啦吧啦說了一堆,搞得小谷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接下來的過程,沈珮琪的話越來越少,但小谷卻清楚,他是為了壓住心里的火氣才盡量少說話。
幾個小時后,向蓋著白布的死者深躹一躬,整個尸檢過程結束。沈珮琪用力扯下身上的解剖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葉展舟接到電話時,隔
著手機都能感覺到他的反常。
兩人合作多年,不僅是同事,也是朋友。用葉展舟的話來說,那就是小豬珮琪除了嘴賤,沒別的毛病。現在他用一種極正經的語氣說話,反而顯得不正常。
沈珮琪在電話里說“死亡時間有出入,你可以往后推三十個小時,別的等化驗結果出來再告訴你。”
如同他信任葉展舟一樣,葉展舟絲毫不懷疑他的專業能力。往后推三十個小時,那就是九月十號下午到晚上。結果目前掌握的線索,他相信這個時間是準確的。
剛放下手機,苗偉從外面進來“展舟,付景龍之前的確有一個相對固定的戀人。”
“相對固定”葉展舟眉頭微挑。
“就是你想的那樣。”苗偉在對面坐下,“這個人當時還是個學生,全名不知道,付景龍叫他小豆子,別人也跟著這么叫。那段時間付景龍玩得挺開,跟小豆子在一起的同時,跟別的男人也有來往。而且,他還曾經把小豆子介紹給別人。”
“還真是夠亂的。”有節奏輕敲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下,葉展舟坐直了身子,“再找一找,看看還有沒有認識這個小豆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