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一出事,早朝也沒上成。
烏壓壓的一群朝臣都跪在皇帝的承乾宮中。
魏行知站在門口,理了理衣襟,收起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笑意。右手還在袖子的遮掩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直掐的自己雙眸通紅。
“魏大人請吧。”齊鈺站在魏行知身側,彎著腰裝腔作勢朝內伸出一只手。
魏行知一腳邁過門檻,大殿內的氛圍靜默詭異,滿朝文武大臣列跪兩側,萬俟謙一臉陰沉之色的坐在龍椅上,正中間跪著一年過半百,滿臉沉痛之色的老人便是肱骨之臣程太傅。
他懷中還抱著一個面色青白,脖頸鮮血淋漓,嫩黃色衣服都被血染紅的少女。
看見那少女,魏行知微紅的瞳孔驟然一縮。
若非親眼所見,她斷斷是想不到,昨日才在街上見過的丫頭,今日竟以這樣的方式呈現在她面前。
她壓下心中的郁結,余光又落到跪在程太傅身旁的兩個女子,一個盤著婦人發髻穿著誥命服制,一臉傷心欲絕,顯然是程太傅的發妻陳氏。
而另一個
光看背影,跪的筆直端正,長發及腰,白色長裙凌亂的鋪在地上,再看側臉,瓊鼻高挺,膚若凝脂,不施粉黛,臉上的淚痕更是顯得楚楚可憐,凄慘破碎,此刻她眼圈發紅,卻緊抿薄唇強撐著不在御前失儀。
應該就是程太傅的長女,南梟第一美人程皖素。
魏行知深吸一口氣,拇指和食指又重重的掐了一下大腿根,頓時疼的她眼尾紅腫。
“噗通”雙膝落地,魏行知哽咽著說,“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以她跟教授打過多次交道的經驗來看,裝可憐,教授一定會心軟。現在她得先穩住喜怒多變的皇帝
萬俟謙自從她進來后,目光便直直的看著她,在看見她紅著眼后,心底莫名一緊。這種事情,應該是嚇到她了吧,畢竟她從前也只是一個學歷史的普通學生而已。
“魏卿,程太傅之女的死,與你有沒有關系。”
雖然知道絕對不是她做的,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魏行知還來不及張口,程太傅的發妻陳氏就忍不住痛哭起來,“陛下這話是要偏袒她嗎若是她說一句與我小女之死沒有關系,那陛下是不是就會一味的偏信她”
她雖著誥命服制,保養得當的臉此刻卻憔悴的很,她轉頭恨恨的看著魏行知,尖銳沙啞的道,“魏行知,我們程家究竟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何至于得了陛下寵信就要如此對我們程家”
“我的大女兒與陛下青梅竹馬,兩情相悅,你一再橫加阻攔。我的小女兒不過是性子沖動頑劣一些,去魏府沖撞了你,你就要下此毒手。”
“你有什么你沖著我來,你別傷害我的孩子。”陳氏看了一眼毫無生機的程芊芊,愈發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在場眾人無不聞之心生顫動。
魏行知抬起頭,對上陳氏戾氣沖沖的眼睛,她如同被扼住嗓子一般,發不出一個音節。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陳氏哭到在程皖素懷中,“昨日,昨日芊芊還向府中的嬤嬤請教,要親手做幾個點心,送去于你賠罪我的芊芊,她還未及笄,都怪我將她養的太過天真,她若不去招惹你,是不是就不會遭此厄運阿我寧愿用我的命,去換我兒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