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賈丞相逼宮時,他也曾見過這不過二十的姑娘,一襲銀甲,銳氣逼人,手持紫纓槍,神色恣意又張揚,在馬背上舞槍時,夾雜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不知天高地厚,卻又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若非知道這是個姑娘,他一個上了歲數的人,都要將她錯認成小子。
在朝會上,舌戰群儒亦是鋒芒畢露,可如今卻在他面前,斂去張揚,變得平順謙和
想必皇帝吩咐要他診治的那個人,對魏行知一定很重要。
一路上,魏行知將王之烊現在的身體狀況給李懷隱簡單介紹了一遍,她每多說一句,李太醫的神色就多凝重一分。
她下了馬車,神色故作輕松的跨進魏府,帶著李懷隱徑直往她的院子里去。
下著大雨,即便打著傘,她的肩角裙擺還是濕了不少,走到廊下收了傘,理了理衣裳,才勾著唇角推開王之烊的房門。
王之烊披著厚重的大氅,端坐在窗邊看書,沉靜溫潤的側顏,白皙的近乎透明,他身旁不遠處擱著個火爐子,應該是祖母身邊的人見下了大雨怕他冷著送進來的。
他的身體向來如此,即便是夏日炎炎,一下了雨,天涼下來,就受不的寒。
“咳咳”王之烊低頭咳了幾聲。
魏行知快步走過去,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背,“你該在床上躺著。”
王之烊緩和了些,輕笑著溫聲道,“我若聽你們的話,整日在床上躺著,豈不是成了廢人了”
魏行知懶得跟他逗趣,回神朝站在門口的李懷隱道,“李太醫,麻煩您替他看看。”
王之烊溫潤的眸子掃過李懷隱,“有勞李太醫了。”
李懷隱邁著碎步,提著藥箱子走近王之烊,“不必,都是皇上吩咐的,臣只是聽命行事。”
聞言,王之烊眼中浮現冷意。
李懷隱寧心靜氣的給王之烊搭了脈,臉色比來時還要凝重,半晌后才搖著頭道,“藥石無醫啊。”
魏行知心墜入谷底,木木的道,“李太醫,您能做上太醫院院首,必定有過人的醫術,您不能危言聳聽啊”
王之烊看著魏行知的神色,唇角勾了勾,仿佛對自己的身體渾然不在意,他伸出另一只微涼的手握住魏行知的胳膊,“阿知,不能無禮,李太醫既然這樣說,就絕不是危言聳聽了。”
說著,趁魏行知不注意,給李懷隱使了個眼神。
李懷隱臉色一頓,他在宮中察言觀色這么多年,如何不懂這位公子眼中的深意。
“雖是藥石無醫,但下官還能有其他的法子。”
魏行知雙目一亮,“你說。”
李懷隱斟酌著道,“每隔五日施以溫經絡的針灸,再以艾草入藥,祛寒濕之氣,以藥膳滋補,如此可暫時穩定傷情,亦可延長壽命。”
他說這話,也并非沒有道理,只是功效沒有他說的那么強罷了。
魏行知眼中掠過失望,但還是道,“那李太醫,日后就多麻煩你了,至于宮里,我會請示皇上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