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日,整日浸在湯藥里躺在床上休養的魏行知總算能下床了。
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骨,把在躺椅上睡覺的周漢提溜起來。
“別睡了,來活了。”
“嗯什么活兒”周漢一個激靈,抓著躺椅扶手站起來。
這三日,他可是跟著魏行知一塊老老實實的躺了三天,而且只要他一偷摸著要溜,魏行知就會陰森森的出聲。
魏行知望了眼窗外透出的日光,唇畔微彎,傷口還有些疼,不過已經沒大礙了,有些人還要趁早處理。
來到關押吳海昌等人的地方,魏行知雙手負后,大步流星的走到甘祁縣府衙的牢房內。
大水沖了一場,牢房內還潮濕冷澀,墻壁都浸著水汽,因著日頭照不進來,更加潮冷可怖。
那些被水沖過的刑具,一一掛在墻壁上,泛著凌冽寒光。
吳海昌四個人被關在同一間牢房,四人被各自鎖在角落里,動彈不得。
從被關到這里,已經近十日了。他們個個被磋磨的不成樣子,當官時的意氣風發,富貴得體早已不見,此刻胡子拉碴,渾身帶傷,愁云慘淡,狼狽不已。
尤其是孫炳坤,他身上暗黃的衣裳有被老鼠爬過的痕跡,面無表情的臉頰深深的凹陷進去,雙目無神的望著地面。
聽到腳步聲,他驟然抬頭,在看見魏行知安然無恙的出現在眼前時,他眼中猝然升起的亮光又瞬息熄滅。
敗了失敗了
魏行知輕撫了一下袖口的褶皺,云淡風輕的勾著唇笑道,“看見本官好端端的站在這里,孫太尉很失望吧”
晾了他們將近十日,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蒙丹敗了。
孫炳坤垂著眼簾,自嘲的苦笑,“原本是萬無一失的”
“再萬無一失的事,都沒有絕對的可能。”魏行知嗤笑,讓旁邊的金衛將孫炳坤架到審訊室。
審犯人嘛,要逐個擊破。
孫炳坤癱在審訊室的地上,抬起頭,盯著魏行知的臉,聲音粗啞,“你早就知道我跟蒙丹勾結,早就知道蒙丹要在你抵達冀州的時候攻陷冀州對不對。”
魏行知眼眸微斂,“本官若是說,不知道呢”
“不可能”孫炳坤猛的高呼,“這不可能,你若是不知道,怎么會在那么短的時間內猜破蒙丹的動向,又怎么可能布置好一切迎接蒙丹的五萬鐵騎。”
這不可能孫炳坤臉色狀若瘋魔,他籌謀了這么久,只為了讓蒙丹貢獻冀州,給朝廷一個教訓。
然而到頭,卻被一個初出茅廬的丫頭給毀了
周漢抱臂站在魏行知身側,“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家阿知聰明的很,不過五萬鐵騎而已,就是再來五十萬,我家阿知也有辦法讓他們有來無回。”
魏行知戳了戳周漢的胳膊你吹牛皮別帶上我。
孫炳坤仍舊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半晌,他才頹敗的垂下頭,嘴里喃喃著什么。
魏行知雙手握拳松動了一下,骨骼咖咖直響,“孫太尉,你調遣冀州,是孫家老太君拼上了滿門榮耀才保住了你一條命可惜了,你的所作所為,卻讓遠在皇城的孫家付出慘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