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萬俟謙眸光微微斜了一眼穿著朝服的魏行知,隨即抬了抬手,屏退殿內的內侍宮女。
魏行知站定腳步,“秋生都跟你說了”
萬俟謙嗯了一聲,指腹摩挲著宣紙一角,“你怎么想”
“周漢已經回丹陽了,沒有證據的事,先按兵不動。”魏行知撩起衣袍,走上臺階,拿起桌上一旁早就寫好的圣旨,“早知便不該讓秋生跟著我。”
萬俟謙輕笑了一聲,“怎么,你怕我現在就下令讓人暗中去拿王岐和王之烊嗎”
魏行知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萬俟謙拿起毛筆敲了魏行知一下,“既然知道,那就該明白秋生跟著你只是不想保護你。”
魏行知眉頭輕輕蹙了蹙,看著圣旨上早已寫好的內容,“那我明日就去軍營,不過,最近的奏標我也看了,軍營那邊好像并不太歡迎我。”
萬俟謙目光微冷,“嗯,許渚軍營中威望頗高,他不知道從哪聽說的,我要派你過去整頓,所以你去了以后,要多加小心此人。”
“好。”
魏行知接了圣旨,出了皇宮,回到魏府。
“行知姐姐”萬俟宥隔得老遠就看見魏行知,邁著碎步朝魏行知跑過來。
魏行知接住萬俟宥的奶呼呼的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精神好了些啊,怎么樣,在府中,有沒有欺負你啊”
萬俟宥站直身子,搖了搖頭,“沒有,府中人都很好,沒有人欺負我,阿烊哥哥還教我下棋。”
提起王之烊,魏行知的臉色驀然黯淡,眼中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再坦然的直視王之烊。
“宥兒,你先去玩吧,我找老爺子有點事兒。”魏行知把萬俟宥交給傅蓮子,徑直去了后院。
魏老將軍提著一個鳥籠,鳥籠里擱著兩只斑鳩,他扎著馬步,雙手在半空劃拉著練五禽戲。
閉著眼睛,聽見身后的腳步聲,魏老將軍動作頓了頓,“你怎么回來了三天兩頭的不著家,今個兒是太陽打東邊出來了”
魏行知停住腳步,“祖父,我有件事情兒,想問問您。”
“說。”
“我父親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語驚人,嚇得魏老將軍手中的鳥籠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看他這反應,魏行知心里大抵也明白了,她爹的死絕對不簡單,若只是單純的戰死,老爺子大可坦坦蕩蕩的說一句。
魏老將軍瞬間收了馬步,一甩袖子,睜眼走到魏行知面前,“你閑的沒事,問這個做什么,你爹是跟丹陽對戰的時候,死在了丹陽南邊的大陽坡上,這不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嗎”
魏行知走到鳥籠子邊上,把摔在地上的鳥籠撿起來,“要真是這樣,祖父你慌什么。”
“我哪有慌了”魏老將軍避開魏行知的眼睛,“這都是陳年舊事了,你就別提出來扎我頭子的心了。”
魏行知把鳥籠子還給魏老將軍,“你要不說,我就自己查,我不信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出來。”
“好啊,你去查,去查”魏老將軍接住鳥籠,“你爹是我兒子,我兒子怎么死的,我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