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漢抬頭看向揮鞭子的那個人。
那人對上他的眼睛,悄然無聲的給了他一個眼神,順帶小拇指輕輕上勾了一下。
周漢心神一震,這個動作,是他們四個之間的暗號。
這個人難不成是阿知的人,不,也有可能是王之烊和馬淮的人。
周漢壓下心里的疑惑,接下來的幾鞭子都是看著重,但實際不痛不癢的那種,顯然此人已經留了手了。
直到傍晚,輪到那人當值,他才偷摸著拿了些不太起眼的藥酒過來。
“周公子,外面還有人,小人不能給您松綁,您擔待。”
周漢朝外瞥了一眼,隨即點了點頭,“你是誰的人。”
那人取出一個小瓷瓶,輕手輕腳的將周漢的外衣和身體剝離開,邊解邊說,“是我家公子讓小人照顧周公子的。”
這句話一說,周漢就明白了。
“王之烊除了讓你照顧我,還說了什么”
那人頓了一下,把藥酒均勻的涂抹在周漢的傷口上,“別的,公子沒有說,不過魏大人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周漢眉頭輕微一皺,當即想到西蜀的那批武器,“你先不要管我,想辦法遞消息給阿知,告訴她,西蜀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一批威力極高的武器,讓她小心提防,做好準備。”
那人手忽然抖了一下,周漢嘶的一下倒抽一口冷氣。
“你倒是輕點啊兄弟。”
那人手頓了頓,動作放輕了些,心里卻忍不住腹誹,方才受刑的時候,可沒聽你這樣吆喝著喊疼。
那幾鞭子下去,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現在不過就是擦些藥酒就嗷嗷叫的。
“周公子,還請您再受幾天委屈,我家公子說了,一定想辦法把公子救出去。”
周漢斂了一下眼皮,“行了,你趕緊出去吧,讓別人發現,我們倆都活不了。”
“是。”
那人把藥酒瓶子收好,又把周漢的衣服蓋回到原樣,才邁著步子鎮定的走出去。
周漢往下掃了眼自己的狼狽像,嘴角掛起一抹苦笑。
原本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的,實在是他太心急,忘了謹慎,才一時不察被王岐給抓住了。
大軍連著走了三日,到傍晚,才暫時安營扎寨略做休息。
魏行知坐在篝火旁,手里拿著烤熟的兔子肉,心不在焉的吃著。
心里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知知”萬俟謙撕了塊兔肉,喂到她嘴邊。
魏行知像個僵尸一般張開嘴含進去,機械般的嚼了兩下,便囫圇吞了下去。
萬俟謙嘆了口氣,“魏行知。”
魏行知恍然回神,“嗯”
“我給你喂的毒藥,你也吃”萬俟謙遞給她水。
魏行知順手接過,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萬俟謙擦了擦手,手覆在她額頭上,“沒發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