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一眨眼一個月的功夫就過去了。
仍舊是火車站前,仍舊是同一個酒店。
掌柜的站在柜臺前,撥弄著算盤,計算今天上午的營業額。
耳邊聽著熟客們聊著天。
“最近出了一個新鮮事兒,不知道你們聽說了沒有?”
“這冰城還有什么新鮮事兒?是不是俄國人又鬧幺蛾子了?這幫天殺的白鬼子,早晚有一天殺光他們。”有人氣憤的拍桌子,一看就是以前吃過俄羅斯人的虧。
另一人搖手。
“白鬼子雖然該殺,但也是老兩年的事兒了,哪天沒有白鬼子欺負人的事兒,這還算好的呢,日本人才叫不是人呢,不過這都不算什么,咱們也不是沒見過這樣的事兒,這算是什么新鮮事兒啊?我跟你說的這個,可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
“別賣關子了,趕緊說,知道你消息靈通,給你倒上一杯酒行不行?”
旁邊有著急的,已經等不了了,急急忙忙拿起酒壺給這位倒了一杯酒,然后不停的催促著。
這位得意洋洋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后四下示意了一下,這才緩緩的開口道。
“哥幾個知道,我就是做江上生意的,這大冬天的,江上冰封萬里,弄一個窟窿累的要死,手底下雖然有個三五十人,每天也弄不了幾條魚。”
“誰聽你這屁話,趕緊說正事兒,說正事兒。”
“好好,你們這些人呢,一個個都是急性子。”
那人晃了晃腦袋,說道:“你知道城北靠江邊,有一片大概一百多畝的荒地不?最開始聽說是日本人買下來的,然后俄國人去找麻煩,兩邊又找衙門口說理,鬧來鬧去,還沒等說清楚這件事兒,俄國人和日本人就干起來了。
所以這塊地也就空在那邊,好長時間都沒有人管。”
“這誰不知道,當時鬧得沸沸揚揚。不少人都喝了好幾天的悶酒,說這大清國都已經國將不國了,外國人為了搶咱們的地盤兒,都打起來了,頂頭上老佛爺卻還不慌不忙的,年年數著銀子給人賠呢,一點兒也不見心疼。”
這邊有人搖頭嘆氣:“崽賣爺田不心疼唄。”
“什么呀什么呀?你們幾個別打岔,說這塊地呢。”
這位拍了拍桌子,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回來,這才又說道:“大概一個月前,突然來了一伙人,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弄的,竟硬生生從日本人和俄國人手里,將這片地給要了過來。
聽見我說什么了沒有,是要了過來,一分錢都沒給呀,你說說這人得有多恨啊,跟日本人和俄國人手里要東西,一分錢都不給,人家日本人和俄國人,卻連屁都不敢放。
衙門口有一個腦抽的書記官,聽說而是想要撈錢,還沒等開口呢,當天晚上就被人捆了四蹄兒,扔進江里去了,連個泡都沒冒啊。”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誰呀?這么狠?”
“不能夠吧,正大光明的殺官,這可是造反呢,官府的人不管啊?”
這人哼了一聲:“嘿嘿,管?沒嚇出尿來就不錯了,南城的宋爺,就是開賭場的那個,你們知道吧。
親自上門,也不知道跟老大爺說了些什么,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
衙門口里面出了一張告示,說此人貪杯游江,誤墜冰河。
然后就再也不再管此事,你們說說,這件事,邪門不邪門?”
眾人面面相覷。
“這么說,這真是來了一條過江龍了,誰也惹不起呀。”
“可不是嗎?這幫人不但有錢,而且有勢力,聽說特意從德國弄來了一批人,專門在這一百多畝地上建房子。
聽說是要建一個莊園,就像北京城圓明園一樣,但不是江南水鄉風格,而是上海豪華莊園的風格。
你們說說,在咱冰城硬生生弄出一個上海風格的莊園,這得多大的勢力?”
眾人嘖嘖稱奇。
此時掌柜的走了過來,左右看看,小聲的道:“你們光知道莊園,可知道這個莊園是干什么的?”
“這個,當然是給有錢人住的了。還能做什么?”
眾人不明所以的回答道。
掌柜的嘿嘿兩聲,得意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這個莊園不是給有錢人住的,而是有錢人弄來做買賣的。
這里面可不僅僅是一個莊園這么簡單,聽說工期很快,只需要三個月就能夠建成,里面不但有豪華酒店,各種頂級的奢侈品商鋪,還有豪華的飯店,豪華的賓館,全都是世界上一流的水平。
最關鍵的,這整個莊園全都是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