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誰?
崔大人心神震撼,瞳孔爆縮,拿著試卷的手有了一瞬間的僵直,在眾人視線不可及的下部,雙手的小指與無名指都因用力而骨節發白。
好在他功夫高強,又為官多年心有城府,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卻仍然能夠在最短時間內鎮定下來。
只見他雙眼微米,掩飾住動搖的心神,拿著試卷的手順勢將其扔在桌子上,雙掌輕輕案在錦布上,壓低聲音輕嘆道:“好文章啊,寫得真是不錯!”
眾人注意力在其他地方,四處尋摸,崔大人這句話一出口,眾人的視線一下子就被吸引到了字跡上,不由自主的想要看看試卷上寫的什么。
包拯這邊才神頭看了一句。
崔大人已經哈哈笑著將試卷卷了起來,玩笑道:“包拯,這卷子我能看,你可不能看,怎么?還想來一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么?”
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崔大人一抹一卷之際,手心中汗液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抹在了錦布上。
玩笑間大袖輕撫,身體微微向后,身體那一瞬間的僵硬不自然也悄然消失。
甚至連包拯都沒有察覺剛才這一瞬間,發生了什么。
就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有點意思……”
齊山挑了挑眉毛,右手輕輕的點了點桌子。
實際上,包拯的狗血案子,倒底能不能破都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隨手布置,只不過是覺得有趣而已。
再者,男女之情本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的東西,外人不知道當時情景,不知兩人心里和性格,甚至都不知道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么事情,就隨意的插手,按照自己的臆想褒貶定義某人,貼上負心漢或者為無情戲子的標簽。
這顯然也是一種不公正。
這次崔大人的表現,令齊山眼前一亮。
拋開人品不說,這家伙養氣的功夫還是相當了得的。
小三兒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旁邊侍候的是一個新來的小侍女,粉粉嫩嫩的,才十四歲,個子一米四出頭,偏瘦,雖然現在穿了一身粉色羅秀,鬢角處頂了兩個小包子,看起來可愛了幾分,可在面色和兩只小手上還是能夠看出來是個苦命人。
小丫頭本來叫什么不知道,現在叫秀兒。
不是不能起個文雅點兒的,什么書香墨韻之類的,而是齊山根本就沒哪個意識。
對齊大爺來說,秀兒就是個頂好的名字了。
秀兒的來歷齊山沒有問過,不過也聽碎嘴小三兒嘟囔過兩回。
知道是個佃戶家的姑娘,至于過程是賣身葬父還是賣身為奴,齊山就不了解了。
按照規矩來說,齊山這種假冒員外是沒有資格使用管家丫鬟的。
想要有下人服侍,最少最少也要有個秀才功名。
要知道這里可是理學橫行的大宋,所謂東華門唱名方為大丈夫的時代。
士大夫階級被無限拔高。
商人地主?邊兒玩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