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恍惚了好一會兒,齊山才覺得恢復過來。
眼前光線昏暗,房頂有些低矮,似乎一伸手就能將捅個窟窿。
墻壁也是黑漆漆的泥土之色,有些破損的地方,還能看到里面參雜的稻草。
房間里,幾乎沒有一樣像樣的家具,到處都是破破爛爛,臟兮兮的,就好像農村的困難戶。
特別是墻壁上一尺見方的小破窗戶,真是讓人不舒服。
齊山皺了皺眉,將目光集中在眼前三人身上。
別看只有兩個人說話,確實有三個人。
另一個是個孩子,看起來只有四五歲,全身光溜溜的,皮膚黝黑,四肢細長,眼睛大,肚子微鼓,說實話,雖然比非洲難民要好一點,但也強不到哪里去。
相比他來說,面前的女人就要好很多,一身灰撲撲的一群,上面雖然打著補丁,結著疙瘩,但總算能看出來是一件裙子。
頭發打理得整整齊齊,雖然有些白發摻雜在其中,面色也有些灰撲撲的,但總體來說還算干凈。
與他二人相比,旁邊這個大漢都要精壯的多了,儼然是一個彪形壯漢。
不過看他面有菜色,說不得也是一個營養不良的。
看著這三人,齊山都有點不敢看自己了。
他現在也有些確認,自己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身體還是自己的身體,只是外在發生了變化,或許是世界法則的因素,又或者是突然得到的稱號帶來的變化。
反正齊山沒覺得是什么好事。
唯一的好消息,或者就是得到了一個身份出生,能夠更好的融入這個世界。
女人一直絮絮叨叨的在說話,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似乎在慶幸齊山沒有輕生。
旁邊那個小孩兒或許是因為太小,聽的不太明白,表情還有些懵懂,一直抓著女人的衣裙,躲在身后。
可能是見到齊山一直一言不發,女人終于也拐了過來,漸漸的收起哀容,用袖子擦了擦眼淚。
“二叔應該餓了吧,我這就去給你弄點吃的。”說完,她拉著孩子轉身走了。
大漢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情緒也不高。
“二哥,我跟嫂子又去求了兩次,主家只推說不見,甚至連個說法都不給。
村東頭的劉繼祖來說,他能幫忙,可是我想的,他家條件也不好,家里死了近半人口,能不麻煩就盡量不必麻煩。
可是如今看來,咱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不如就受了吧,呈劉家一個情,等日后咱們哥倆再想辦法報答他。
二哥你看呢?”
齊山還沒等說話,那個小孩兒又跑了進來,抓住大漢的袖子叫道:“重八叔,大娘問你今早割回來的樹皮放在什么地方?”
大漢撓撓頭:“就在柴火垛下面,我給藏到最里面了,上回放在上頭,一轉眼的功夫,就不知道被哪個小賊給偷走了,這年頭口糧大如天,有真金白銀都珍貴,可要藏好了。”
小孩答應了一聲,扭頭就跑了。
齊山心中一動,隱約間有幾分猜測。
“二哥,你怎么說?”
齊山不動聲色:“沒奈何,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大漢撓了撓頭,說道:“鄰居們過得都不容易,咱們就不麻煩他了,咱哥倆就收拾收拾,找兩個門板,將爹娘他們才過去,草草埋了吧。
這年頭,也不會留下一個不孝的名聲,等以后要是能活下去,咱哥倆再找機會重修墳墓!”
說著大漢站起身來,招呼了齊山一聲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