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摁住她腦袋,將她帶入自己懷中!
寒風撩起長發,背心一涼。
當!!
一把長刀擦過姜姜的肩膀,深深斫進了支撐茶棚的木頭里,看得姜姜渾身僵硬,毛骨悚然,一陣后怕。
要是再慢點,她的下場豈不就是這根柱子??
那個殺手一擊不中,又一言不發地掄起長刀朝兩人砍來。
危急關頭,茶攤上幾個食客打扮模樣的人,不知從哪兒拔出了刀,和這些殺手廝殺起來。
這應該就是謝璋的人馬。
這次外出,謝璋帶的人手不多,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廝殺片刻,茶攤上便尸橫遍野。
姜姜努力深吸了口氣,這個關頭了還沒忘拽著謝璋,跌跌撞撞地繞著柱子和那殺手走位。
好幾次,那把長刀險些就招呼到了她脖子,都是謝璋眼疾手快把她給扯了回去。
殺手已漸漸合攏包圍上來。
姜姜氣得恨不得“哐哐”扇謝璋兩巴掌,她好不容易制造出的混亂局面!不趁那個時候跑!玩什么你先跑我斷后呢!
謝璋緊緊攥著她的手,
這個時候倒也不說什么放手不放手的了,他不假思索,忽然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刀!
劍乃君子。
但他自少年時學的便是刀。
或許這也正合了他內心冷傲酷烈狷狂的性子。
俗話說“劍走青,刀走黑”,劍走的是輕靈敏捷,他病體虛弱,若躲閃得不夠干凈,便是“沾青”,得不償失。
為此,謝璋他寧愿以刀對敵,不避敵鋒,只一個冷,一個狠。
謝璋他既要應對殺手的包圍,又要分神照顧她。哪怕是他再天資過人,一心二用也難免支絀,在場的刺客都是個中翹楚、好手,他們很快就覺察出來了謝璋的顧忌、軟肋,選擇一刀朝姜姜砍了下去!
謝璋劇烈地咳嗽起來,搶先一步將姜姜推了出去,這個時候他再防守也已經來不及了。
那一刀已橫在了他脖頸前!
姜姜被這一推推得一個趔趄,撞到在茶桌旁,一抬頭看到這一幕驚駭地心臟幾乎都停止了跳動!!
她根本沒有想到,謝璋會選擇以身代之。
刀橫亙頸前。
謝璋不動了。
他不能動,那一刻,他幾乎誤以為自己的人生將在此終結。
何止姜姜,就連謝璋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他竟然會推開她,他這般惜命的人在這一刻仿佛將頭顱也拋卻了。
他難不成是瘋了?
謝璋不怕死,但他怕的是他還有許多未竟之業,他和都督府、和端王已明爭暗斗數年,如今一著行錯,即將落入滿盤皆輸的境地。怕的是自己猝然暴死之后引發的混亂震動。
出乎意料的是,生死關頭,他想到的竟然是她,是姜姜。
謝璋只知道,他不想再重演,也不想再重溫當年那件事。
姜姜的性命在咫尺間流逝,而他卻無能為力。
刺客在步步緊逼,一陣頭暈目眩之下,姜姜不斷告訴自己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手慌亂間一摸,突然抓住了個茶壺,姜姜心頭不由狂喜。
“喂!!”
趁著眾人對峙的間隙,姜姜大腦發熱,想都沒想,一步就踏出去,
不等眾人反應,揚起聲道:“看招!!”
一壺滾燙的熱茶頃刻間便朝著那刺客澆了過去!!
滾滾沸水大半都澆落在那刺客臉上,還有些許不可避免地飛濺到了謝璋身上。謝璋卻冷冷的,好像不覺痛一般,已迅速作出了反擊!
病痛鍛造了他,他早已無懼于任何□□上的苦痛,這才使他能快那殺手一步作出還擊。
眼看謝璋逃出生天,姜姜才感到一陣后怕,渾身一軟,勉勉強強撐住了。
謝璋一邊與那幾個蒙面人周旋,一邊朝著她的方向廝殺過來,眼睫一顫,強有力地手臂已穩穩地撈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