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苒坐下后,如釋重負的脫力感瞬間襲來,她伸手,輕輕托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唧唧。”
“謝謝你們。”
周苒慢慢恢復了呼吸,攤開手掌,小紙人蹦跳了幾下坐在她的手心上。
此時的它們沒有了剛剛的活力,身子似乎又縮小了一些,但卻十分擔憂地望著周苒,還用小腦袋在周苒的指縫里蹭著“唧唧。”
“乖。”
周苒嘴唇彎起,露出笑容,挨個摸了摸它們的腦袋。
周苒很快就恢復了,她站起來,走到剛剛的畫卷前面敲了敲墻壁,項江明那邊毫無反應,似乎是黑霧將聲音都隔絕了一般,也不知道對方是死是活。
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重新躺回床上,努力讓自己不要再去想剛剛的事。
發生這樣驚悚的一幕,周苒本以為自己肯定睡不著了,但剛躺下沒多久,耳邊便傳來吹奏葉片的聲音。
那聲音似乎是從隔壁傳來的,曲調悠然恬遠,和剛剛凄厲的喊叫聲完全不同,細膩的調子猶如皎月高懸天幕,將繁雜的喧嘩聲全部包裹下來織成天邊綿軟的云彩,她聽著聽著,胸腔和喉嚨都放松了,困意如潮水一般涌來。
不一會兒,音調慢慢變的愈發的緩,逐漸弱小到如細小的泉水潺潺,周苒的意識追逐著那聲音飛向更遠的地方,她聽見自己的鼻腔發出一點細小且柔軟的輕哼,隨后便緩緩地閉上了眼。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九點,周苒被焦躁的敲門聲驚醒了。
小紙人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周苒把它們放在了壁爐旁,穿上鞋子走到門前“請問是誰”
“我,項江明,把門打”
周苒拉開了自己的房門。
昨天的葡萄林變回了大廳,水晶燈懸掛在高高的屋頂上,而項江明正站在門口,敲門的手懸停在半空中。
他似乎沒有睡好,黑眼圈稍微有點重,眼底隱隱可見血絲。
項江明的聲音低沉的像某種樂器“過來。”然后不由分說地將周苒往自己身邊牽了一下,他目光快速劃過她的身體,似乎在確認什么。
很快,他收回了目光,抓著她的手卻不自覺地使了力氣。
“項社長怎么了”
“做噩夢了。”
“什么夢”
“自己孵出來的雞崽兒讓黃鼠狼叼走了。”
周苒“”
可以,極限一換一。
項江明眉頭一直是鎖著的“昨晚到底怎么了”
“有一個鬼影趴在了吊燈上,它打算殺了我,但是沒殺成。那東西喊著把屬于我的東西還給我,還說馬術表演是惡魔的把戲,你說,它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挽救的冤”
“你受傷了嗎”
周苒突然被打斷,疑惑地看向他“你聽我說話了嗎”
項江明直截了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