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活過來了。林星放松下來。
沒有看私信的習慣,那就不會專門去看私信,所以夾雜在那么多私信當中的應季小星星的私信應該也不會太醒目。
況且掐指一算那都算很久之前的私信了,應該早就被其他私信壓下去很久了。
林星拎著打包袋開門下車,繞到駕駛座那邊的窗戶站住。原本閉合狀態的車窗勻速下降,池桐在車內等待林星開口。
“那個,”林星支吾著,猶豫但又下定決心將自己的雙肩包取下來,拉鏈被拉開半截,他手掏進去握住了那束滿天星,“我們寢室里沒有能夠養花的容器,你家有花瓶可以養花嗎”
滿天星被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來,指尖緊緊捏住花莖送向前方。
這蹩腳的借口一講出來林星就覺得糗到了自己,但他話又收不回去,而且也的確很想把花送給池桐,心下幾番計較還是豁出去了。
送給男朋友那句話池桐也是聽見的,林星本來預設了池桐會介意這句話的立場,不過兩三秒沒聽見池桐的回答,他的手立刻就往回縮,給自己找補道“或者我自己帶回去也,”
那雙一直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忽然伸出來一只,從橫跨了車窗內外,截停了林星手上的花束。
“謝謝。”
林星內心的忐忑在這一刻又化作雀躍“那你路上小心,我先進去了啊。”
夏夜終于在退去了白天的燥熱,在臨近午夜時透出幾絲涼爽。
池桐沒有回來,劉阿姨睡得就不深,及至聽見客廳傳來有人走動的聲音,她立刻合衣下床,走到客廳看見是池桐。
“是餓了嗎,阿姨給你做點宵夜吧”劉阿姨說,不過看池桐站在客廳一角的儲物柜前翻找什么,好奇走過去又問,“小桐,你想找什么”
待走近了劉阿姨才看見池桐手中捏著一束滿天星,這倒少見。家里沒有一個久居的女主人,前院的花草雖然有花匠定期整理,可是家中卻少出現鮮花裝飾。
“阿姨,你能幫我找一只花瓶嗎”池桐道。
劉阿姨的視線還落在那束包裝簡單,已經略有些蔫的花上,聞言一呆才說“花瓶呀,好,你等一等。”
劉阿姨去雜物間找了找,半天才拿出一只極漂亮的透明花瓶給池桐。
池桐道了一聲謝,拿著花瓶徑直上了樓。
劉阿姨站在樓下看著那束臥在池桐臂彎里的小花,心情不知為何舒緩下來。
池桐的臥室曾經屬于他的父親,里面的基本陳設幾乎自他懂事后搬進來的那天就沒有改變過。
隨著開合聲響,室內的冷光亮起,書桌上有一只臥著的貓咪,與床角那只褪色的小熊玩偶一起雙目盯著臥室入口方向。
池桐走過去將花束放在貓咪身旁,而后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貓的腦袋。
池桐也不曉得這只貓到底幾歲,甚至這只貓一開始并不是池家的貓。它不知來路,應該是一只野貓,只不過從池桐記事起就是他的玩伴之一。當它因為衰老而死亡后,就被做成標本臥在了池桐的書桌上。
池桐總是極力想要留住曾經出現在他生命里令他有過眷戀的人與事物,因為缺憾總像一個巨大的口子在不斷吞噬他,而能彌補這種缺憾的人與事太過稀少,以至形成了一股病態的執著。被阻擋在門外的難以靠近,但被如納入內則難以逃脫。
池桐將滿天星從包裝紙中取出來,放在花瓶里擺在了貓咪旁邊。他坐在桌前安靜看著這束花,指尖輕柔地觸碰花瓣。
“這是什么花”貓咪忽然站起來,繞著花瓶走了一圈,“真好看。”
“我也喜歡這束花。”背后的小熊也聲音雀躍,“是誰送給你的”
“送花的人沒有跟你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