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拿了個燭臺,走了進去。
誰知剛邁出沒兩步,任以誠腳下猛地一沉,“咔噠”一聲,機括觸發的響動隨之傳入耳中。
旋即,就見幽暗的通道中一片銀芒閃動,無數箭簇從兩旁的夾壁里激射而出。
帶起凌厲而急促的破風聲響,尖銳又刺耳。
林詩音悚然動容。
電光石火之間,她回身欲退,卻驚見暗道的門,竟不知何時悄然關閉了。
幾乎同一時間,她的手又握住了劍柄。
怎奈通道狹窄,劍身只出鞘一半,就已被墻壁頂住。
兩人眼下已然進退維谷,被牢牢困死在原地,下一刻,便要萬箭穿心而亡。
命危一瞬。
任以誠不驚不亂,右臂伸出在身前飛速畫了幾個圓圈,袍袖卷蕩間,無形中一股強勁無儔的螺旋真力,沛然而生。
飛射過來的箭簇為之一阻,登時威力盡消。
在一串“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聲響中,灑落一地。
通道不長,卻是殺機四伏,又連續闖過兩道機關陣,兩人才終于走到了盡頭。
密室的面積絲毫不比外邊的臥室小,里面依舊點著碧綠的油燈。
碧油油的燭火搖曳,任以誠忍不住嘆了口氣。
“唉我收回我剛才說話的。”
花重錦的運氣屬實不怎么樣,終究還是難逃死劫。
他的尸體盤坐在榻上,還保持著練功的姿勢,臉上七竅流血,慘不忍睹。
在碧綠燭光的映照下,直似人間厲鬼,驚悚之極。
林詩音只覺一股涼意自腳底瞬間沖上頭頂,渾身毛骨悚然。
姑娘家的膽子終究要小一些,對于眼前的情形實在有些吃不消。
事實也證明,武功高強和怕鬼并不相互沖突。
“罪過,罪過。”任以誠再次嘆了口氣。
花重錦的身上沒有半點兒傷口,但他不用看也知道,對方必定已經脈盡碎,這才導致的七竅流血。
強敵入侵,花重錦欲強行催運真氣,卻觸動了三陰鎖經手的禁制,引得體內暗藏的刀氣爆發。
來人大概連手都沒動,他就已先被動自殺而死了。
林詩音冷哼道“這就是不守承諾的下場。”
想起被三公主設計擒獲的事情,她仍舊忍不住心中有氣,懊惱不已。
任以誠默然不語,臉上盡是思忖之色。
林詩音也不敢打擾。
良久過后。
任以誠忽地打了個響指,臉上的神情也變成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林詩音道“大哥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任以誠點頭道“我想,我大概已知道殺人的是誰了。”
林詩音詫異道“誰”
任以誠緩緩道“是那二分之一個四長老。”
林詩音怔了怔,匪夷所思道“你的意思是他們窩里反,自己把自己給滅門了”
任以誠道“鐵臣都死了,咱們卻沒有看到四長老的尸體。
鐵臣是三長老,武功當然在四長老之上,他都死了,沒道理四長老沒事。”
林詩音不解道“四長老為什么要這么做”
任以誠道“報仇,你莫非已忘了,四長老是兩個人共同擔任的,他兄弟被我殺了。
以他的本事當然報不了仇,只能仰仗魔教之力,但花重錦卻戰敗,并發誓魔教再不踏入中原半步。”
他報仇無望,難免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來。
既然花重錦發誓在有生之年,魔教不能染指中原,那就讓他死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