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依舊黯淡。
但王府之中卻是一片火光沖天,亮如白晝。
無數手持火把的守衛,已將密室之外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四周的房頂和圍墻之上,也都布滿了弓弩手。
任以誠背著李尋歡緩步走了出來,看著眼前的陣勢,神色沒有絲毫波動。
“處變不驚,少年人好膽色”
守衛中,一名身穿褐色衣衫,滿頭華發,面容肅冷的老太太排眾而出,腳步停在了密室的正對面。
任以誠頷首道“過獎了,敢問前輩可是催命婆婆當面”
老太太道“老婆子退隱江湖已久,想不到你居然認識我,小小年紀,看來倒也有些見識。”
任以誠道“晚輩和天機老人孫老前輩還算有幾分交情,閑聊之時,曾聽他老人家提起過您的往事。
婆婆既已退隱江湖,如今又何苦再來淌這趟渾水,助紂為虐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催命婆婆冷哼道“用不著你來教訓老身,若是怕了就束手就擒。
老婆子我六親不認,攀親扯故也改變不了你現在的處境。”
任以誠搖了搖頭,輕嘆道“非也,晚輩好言相勸,乃是看在天機老人的面子上,不想因此而傷了前輩。”
“好大的口氣,不過打敗了一個上官金虹,你莫非真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不成
告訴你,區區龍鳳金環,未必能敵得過老身的風雷掌。”
催命婆婆臉色一沉,話音甫落,人便已閃身而出,右掌橫式直逼任以誠胸膛。
風雷掌起,其快如風,其勁如雷,迅猛無倫。
“那晚輩就來領教一下。”
間不容發之際,任以誠一步跨出,右臂揮出,直面迎上。
“啪”的一聲,雙掌交接,一觸即分。
任以誠只覺一股霸道無匹的掌勁侵入經脈,其中還充斥著一股冰寒之氣,凍徹骨髓。
只這一招之下,他的手掌已經覆上了一層白霜。
“小子,老身這一掌的滋味兒如何”催命婆婆冷笑著問道。
任以誠看了看自己被冰封住的右手,不禁有些詫異道“嘶凍氣入體婆婆的確有兩下子,不過可惜了”
他微微一笑,體內真氣沛然涌入右臂經脈,只輕輕一震,便將寒氣化解。
催命婆婆眉頭微皺,收起了小覷之心,雙掌一翻,再次出手。
數十年修為催動而出的掌力,猶如一張鋪天巨網籠罩而下。
氣爆轟鳴,聲如雷震
任以誠背著李尋歡,身法施展不便,索性就不閃不避,星辰變真氣力聚一點,隨著右拳重重轟出,勢如火山噴發。
“轟”
兩股勁力相互沖撞,霎時掀起滔天氣浪,向四周翻涌而出,伴隨火光一陣飄忽,眾守衛已人仰人翻。
余波中所夾雜的風雷掌寒氣,更是讓他們渾身打顫,再次感受到了冬日的嚴寒。
戰圈中心處,催命婆婆身形連退,這第二招她已用出全力,豈料竟還是力遜一籌。
“這小子的功力深厚,簡直不可理喻”
驚嘆間,催命婆婆猛地右足一頓,以身為軸,原地轉了個圈,化退勢為己用,飛撲而出。
雙掌之間,勁力內蘊,含而不發,卻是動如雷霆,勢若千鈞。
任以誠袖手一翻,正欲提氣運招,但就在這時,他和李尋歡同時心神一凜,生出了警兆。
暗夜之中,倏爾一抹幽光在兩人背后閃現,猶如一道冷電穿空,疾刺而來。
這人正是催命婆婆的丈夫鬼影劍客。
一個人,兩柄劍,左短右長,靜似幽靈鬼魅,身法邪異非常。
夫婦二人前后夾擊,左右兩邊守衛重重,頭頂上邊還有弓弩手虎視眈眈,硬生生將任以誠逼入了絕死之地,無可退避。
李尋歡道“兄弟,你只管應付前面,后邊交給我。”
他的聲音很鎮定,仿佛小李飛刀已蓄勢待發。
但任以誠清楚的很,李尋歡的身上早就被搜刮干凈,哪里還有飛刀可用。
說話間,風雷掌勁和鬼影劍已殺至近前。
危機一瞬,任以誠忽地肩膀一震,反手將李尋歡整個人托起,卻導致胸前中門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