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就算本督主能容你,你還得問問在場的這些受害者的親朋好友們能不能容你。”
曹正淳此言一出,他身后那些人登時義憤填膺,紛紛叫嚷起來。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國法如山,絕不能放過這個殺人兇手”
喊聲滔天,上官海棠不禁眉頭緊皺,暗罵曹正淳卑鄙。
她一時無計可施,轉頭看向段天涯,卻見對方也是神色凝重,微微對她搖了搖頭。
“說得好”
任以誠忽然開口,短短三個字,內中夾雜雄渾真氣,聲音猶如洪鐘大呂,悠悠揚揚,擴散開來。
瞬間,就將對面眾人的叫囂聲給壓了下去。
曹正淳暗自心驚“這小子當真是深藏不露,數次出手,功力一次比一次深厚”
而他身后的眾人,修為略遜者,此刻已均感氣息凝滯,胸悶氣脹,臉上無不帶著驚愕之色,心生忌憚。
任以誠笑道“好一句國法如山,誰說的”
“我說的。”
人群中走出一名大漢,身形壯碩,兩頰生著橫肉,嘴邊長著一圈胡須,凝眉怒目,兇相畢露。
任以誠道“敢問閣下名號”
那人拍了拍胸膛,傲然道“落霞山,狂沙寨的賽太歲楊天嘯就是老子我了。”
任以誠眉頭一挑,轉頭看向上官海棠,問道“上官,這位賽太歲是何方神圣”
上官海棠不屑道“七山十三寨的綠林盜匪的其中一個,不只是他,這里的幾乎都是一邱之貉。”
任以誠恍然道“我還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卻原來不過是一幫強盜頭子而已。”
他掃視眾人,嗤笑道“你們這幫邪魔歪道也好意思提國法二字,論及罪狀,最該死的就是你們這幫打家劫舍的東西。
歸海一刀之舉乃是為民除害,非但無罪,反而有功,曹公公,你覺得呢”
楊天嘯聞言大怒,臉色又青又白。
“豈有此理,你竟然當著曹督主的面顛倒黑白,簡直不將他老人家放在眼里。”
他回身對曹正淳躬身一禮,忿然道“還請曹督主為我等做主。”
曹正淳面色不愉,冷聲道“哼任公子真是好一張利嘴,老夫不想與你多做爭辯。
歸海一刀此案事關重大,到底是功是過,還需帶回東廠經過調查,再上奏皇上才能定奪。”
任以誠輕嘆道“曹公公,你的意思很明確,但我們的態度你也應該看得出來,你想帶走一刀,沒得商量。
所以,任某勸你一句,盡早離去,再堅持下去只會自討苦吃,憑白失了面子。”
“大膽,竟敢對督主無禮”
驀地一聲暴喝,曹正淳身旁一名白衣人,倏然掠身而出,右手食指伸出,直取任以誠眉心。
勁凝如山引動指風激蕩,勢大力沉且凌厲雄渾,端的是非比尋常。
上官海棠見狀,急忙出聲提醒道“任兄,小心,這是少林大力金剛指。”
任以誠不閃不避,待來人攻至近前,右掌飛探而出,無視對方強橫的指力,一把將其手指抓住,輕輕一拗,隨即就聽“咔”的一聲,對方的指骨已刺穿了手背的皮肉,露出了白森森血淋淋的一片。
凄厲的慘叫聲響起。
“大力金剛指我看你是亂指。”
任以誠說話間右腿一腳飛起,砰然一聲,不偏不倚,正踢中對方胸口。
那人登時化作一道白影,“嗖”的一下,直直倒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經由眾人頭頂上方,狠狠摔進了后方的竹林之中。
“洛兄”
曹正淳一聲驚呼,雙目圓睜,震驚非常。
這人名叫洛菊生,出身少林,了字輩的高手,與當今少林方丈是師兄弟,早年叛出寺門,而后投入了東廠的麾下。
曹正淳對任以誠的武功早有預料,但適才眼見洛菊生在他手底下毫無抵抗之力,還是大感意外。
“混賬本督主要你死無全尸。”
曹正淳此刻又驚又怒,大罵一聲,右掌猛然拍出,隔空一掌,真力沛然如潮翻涌,暴轟而出。
“岳擎北云”
任以誠駢指為劍,真力催發,凝聚成一道長逾七尺的龐大劍氣,凌然劈斬而下。
轟
劍氣過處,掌勁猶如破布被一分為二,崩然潰散,化為一股滔天氣浪倒卷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