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夜過去。
翌日清晨,任以誠緩緩睜開了雙眼。
楊戩坐在不遠處,正仰頭望著天空,怔怔出神,臉上不時閃過憤恨之色。
任以誠起身走了過去,問道:“在想令妹么?”
楊戩猝然回神:“恩公,您已經恢復了?”
“嗯。”任以誠點頭道:“咱們現在已經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就別叫什么恩公了。
我癡長你幾歲,不嫌棄的話叫聲大哥便是。”
“任大哥,是楊戩連累你了。”
“嗐!不提這個了,令妹雖然身陷牢獄,但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你們兄妹一定還有再見之日。”
“那就借任大哥吉言了。”
“唉!只可惜我雖有法力在身,卻不懂神通變化,無法混進南天門,否則憑我的速度,倒是可以替你上天去查探一下。”
任以誠語中頗是有些無奈,金光世界的障眼法,在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
現如今他能拿出手的就只剩下這有著筋斗云三成速度的遁術了。
楊戩感激道:“大哥的好意兄弟心領了,不如這樣,兄弟曾經人指點,說玉泉山金霞洞有位玉鼎真人,是三界內少有的名師。
我原本就是要去拜師學藝的,現在咱們一同前去,學得一身本事,日后也好報仇雪恨。”
任以誠猶豫道:“這……我若不請自來,恐怕會惹高人不喜?”
楊戩道:“事在人為,且先去了再考慮這些也不遲。”
任以誠頓了頓,一拍大腿:“也罷,就依兄弟的辦法。”
他廢了半天口舌,等著就是這一句。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閻王翎出了帶他穿越時空,其余的東西已經幫不上他了,想要再精進,就只能另謀出路。
玉鼎真人乃元始天尊門下,在三界中輩分極高。
更重要的是,雖然這個世界的玉鼎真人論真本事不值一提,但他憑借過目不忘的本事,將玉虛宮所有的典籍都背了下來。
理論知識淵博無比,堪稱一部行走的玉虛宮功法圖書館。
兩人做下決定,當即不再耽擱。
下山后,他們偽裝形貌,找到最近的城鎮打聽了玉泉山的位置后,便迅速出發。
城外。
楊戩看了看天空,說道:“大哥,眼下天兵肯定在到處搜捕我們,若是駕云的話未免太過顯眼,咱們還是步行保險一些。”
“那就走著吧。”任以誠不由暗自嘆了口氣。
遙想不久之前,他駕馭神龍上天過海,那是何等的瀟灑。
現在神龍被他留在廬州城外保護家人,他也很慶幸自己這個決定。
這里太危險了!
如此境地之下,說不定什么時候,神龍就會被人給抓走去燉湯喝。
甚至在這遍地神仙的世界里,他連幽靈馬車都不敢用,生怕被看出端倪來。
所謂喪家之犬,也就是如此而已了。
上次這么狼狽,還是他武功未成的時候。
不過真要讓任以誠這么輕易認栽,那也是不能。
不能飛,不能乘車,他還能神行,還能縮地。
楊戩體內流著神仙血脈,天然有法力在身。
任以誠將法門傳授給了他,施展起來,不說日行八百,有個五六百倒也不成問題。
半月后。
兩人一路隱藏行跡,晝伏夜出,攀山越嶺,終于來到了距離玉泉山還有小半路程的地界。
當日逃命時,任以誠雖然在受傷之下影響了速度,但也遁出了萬里之遙。
若當真一步一步走過來,那唐僧西天取經的路程,都能走完十之一二了。
黃昏時分。
一座不知名的荒山之中。
任以誠和楊戩從一處隱蔽的山洞里走了出來。
眼瞅著太陽快落山了,他們準備稍后繼續上路。
可等著等著,兩人發現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平日這個時辰,天都已經黑了,怎么今天太陽走的這么慢?”
楊戩說著,與任以誠對視了一眼。
“不好!”
兩人異口同聲。
他們給忘了,天上的太陽和金烏神將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