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
任以誠從煉化龍珠的功課中醒來,發現洞中只有他自己一人。
起身來到洞外。
天色已經黑了。
月朗星稀。
玉鼎真人正坐在一塊青石上,抬頭望著天井上的夜空,一動也不動。
“師父,您看什么呢,二弟哪兒去了?”
“徒弟,你來的正好。”玉鼎真人伸手指了指天上,說道:“楊戩突然上天去了,快用你的天眼看看他干什么去了?”
“好。”
任以誠也抬頭往上看去,眉心的天眼閃了閃,視線迅速放遠,跟著不等他搜尋,就已經見到了楊戩的身影,正在駕云往回趕。
“他回來了。”任以誠收回目光。
話音剛落,楊戩便即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徒兒,你去了這么久,可是發現什么了?”
玉鼎真人很少叫他們的名字,稱呼任以誠為徒弟,稱呼楊戩的時候就是徒兒。
楊戩道:“剛才在外面練功,忽地看到上面有人,我怕是天廷的人或者是三首蛟又回來了,就上去查探了一下。
還好,并不是他們。”
玉鼎真人好奇道:“那到底是什么人,大晚上的在天上亂逛?”
楊戩頓了頓,道:“是嫦娥仙子,她在跳舞。”
玉鼎真人恍然道:“原來是她,沒想到徒兒你還有這個眼福。”
任以誠這時注意到,楊戩的表情明顯有些異常,眼神里傷感中還透著幾分懷戀。
“二弟,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對勁?”
楊戩搖了搖頭,又望向了夜空,說道:“多謝大哥關心,只是看著嫦娥仙子的舞蹈,突然想起了母親,一時有些神傷而已,沒什么。”
任以誠攬著他的肩膀,仰頭道:“傳說嫦娥仙子是三界中有名的大美人,看你這失魂落魄的模樣,我還以為你看上人家了呢。”
“大哥說笑了。”楊戩輕嘆道:“只是從小一直聽母親給我們講嫦娥奔月的故事,今日竟然真的見到了她,有些感慨罷了。”
任以誠呵呵一笑:“沒有是吧,那我可記住你這句話了。”
楊戩詫異的回頭看著他。
任以誠拍了拍他:“別想了,先專心練功吧。”
山中無歲月,寒盡不知年。
日月輪轉。
自三人進入這秘洞開始潛修,轉眼已經過了三載。
任以誠憑著五雷化殛之法苦修不輟,已將龍珠煉化六七成,在體內形成了沛然雄渾的龐大法力。
他本已匯聚胸中五氣,達到五氣朝元之境。
經過這三年的修煉,令他的修為更上層樓,成功凝聚出了頂上三花。
三花者,便是陰中之陽,陽中之陽,以及陰陽中之陽。
這‘三陽’分別出自人身五臟中的腎、肺、心、也就是人的精、氣、神。
借著龍珠的法力,任以誠將這‘三陽’煉化,盡數匯于玄關一竅的“泥丸宮”之中。
這就是道家所謂的“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
原本的和氏璧元神,因此蛻變出了人形,坐鎮識海,儼然與他的本體一模一樣。
任以誠自忖,若是不論法力修為,他現在的境界應該和剛從菩提祖師門下,學藝初成的孫悟空差不多。
三花聚頂。
頂者,鼎也。
是為鼎故革新,脫胎換骨之意。
他赫然已經成就了仙體,從此可得享自在,逍遙無盡。
而楊戩也自不必多說,他資質悟性卓絕,境界比之任以誠毫不遜色,只是他沒有龍珠,法力積累尚顯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