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呀?好大的嗓門!”哪吒不由捂住了雙耳。
楊戩眉頭微皺,眼前來人看起來慈眉善目的模樣,卻讓他無端生出一股龐大的壓力。
他緊了緊手中的三尖兩刃刀,默默警惕。
今日之事,恐將有變。
“大和尚,你不在西天極樂世界講經參禪,來天廷作甚?”任以誠神情肅然,心神更是凝重萬分。
他自問一身本領能可比肩齊天大圣。
可即便是孫悟空,最后也是難逃佛掌心,他心里此刻著實有些沒底。
佛陀面帶微笑道:“老僧乃大西天大雷音寺如來尊者,南無阿彌陀佛,此番是特地為大天尊護駕而來。”
他詫異道:“沒想到,你這猖狂山野之輩,竟識得我佛門正宗,倒是有緣,不若早些皈依,免得折了你的壽數。”
聞聽此言,玉帝和王母娘娘不禁心下一喜。
任以誠朗聲道:“任某身為元始天尊門下,堂堂玄門正宗傳人,焉能行那欺師滅祖之事。
佛門雖然廣大無邊,卻絕無我立錐之地。”
如來緩聲道:“我佛慈悲!爾等既是名門之后,卻因何在此胡作非為,更欲做那欺天弒君的惡行?”
任以誠淡淡道:“我聞言佛眼可洞察入微,燭照三界,大和尚何必明知故問。
似這等殘酷無情的天廷和帝王,留著只會禍及三界眾生,還不如盡早除了,另立新天,以絕后患。”
“好大的口氣!”如來問道:“你可知玉帝自幼修持,苦歷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合當十二萬九千六百載。
你算算,他該有多少年數,方能享受此無極大道?
你不過初登仙位,就敢大言不慚。
便依了你,這三界中又有何人還身具無量功德,能擔當如此大任?你嗎?”
任以誠哂道:“未嘗不可,正所謂權力越大,責任越大。
玉帝枉為三界之主,卻剛愎自用,視凡間眾生的性命為無物。
金烏大陣之下,天河弱水之中,便是有無量的功德,也都已經散得干凈了。
他頓了頓,昂然道:“任某不才,自修煉之始到成道至今,尚不足二十載,生平無甚功德。
但我也絕不敢做出為了自己的顏面,而將億萬生靈置身于水深火熱的殘暴之舉。”
聽他字字句句皆意有所指,玉帝的臉色一陣陰晴不定,變得極為難看。
“非也!”如來搖頭道:“天降災劫,是劫數也是定數,是乾坤運轉之理,是眾生輪回之妙,非玉帝之過。”
任以誠呵呵冷笑道:“好一個劫數!好一個定數!所謂慈悲,原來如此。”
玉帝忽地開口,催促道:“尊者何必多言,只管誅了這妖孽便是。”
如來頷首道:“陛下莫急,老僧自有手段降他,只是他不明天理,不曉因果,還需讓他心服口服才是。”
“那朕就坐等尊者的神通了。”玉帝眼見如來自信滿滿,心下愈發的鎮定了。
如來看向任以誠,說道:“適才聞你大言炎炎,可謂自視極高,老僧且問你,你究竟都有些什么手段?”
“我有千變萬化之術,金光不壞之軀,萬劫長生之體,天眼可辨虛實真偽,可察咫尺天涯,更有遁術,動念之間可達十二萬九千六百里……”
任以誠說著說著,突然感覺不對。
此情此景,有種很熟悉的即視感。
這老和尚接下來不會是要跟我打賭吧?
如來道:“你既有如此本領,那不妨與老僧來場賭賽如何?”
“賭什么?”任以誠心中暗自警惕。
如來伸出右手,道:“你若有本事能走出我的手掌心,便算你贏,老僧二話不說,轉身即走,絕不再插手此間之事。
若走不出,你當就此收手,不得再與天廷為難。”
“呵呵,老和尚打得好算盤,你當我不知,你是想用掌中佛國的神通誆我,到了你的掌中,我還不任你宰割。”
任以誠面帶冷笑,突然已全都明白了過來。
如來為何會在這個時候現身?
只怕與西行取經之事脫不了干系。
其中的牽扯何其深遠。
若當真變了天,那取經之事必定也要隨之生變,事關教門傳承,如來自然也就無法坐視不理。
如來問道:“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任以誠正色道:“我知你法力無邊,一招!我們只賭一招,若我接下了,勞你回轉西天。
若我接不下,那想來也沒有反抗的余地了,自然任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