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下個月沒把錢轉過來,我就帶著菜刀回老家,你知道是我見過血的,要是沒錢,就拿別的還,誰用過我的錢不還,男女都要剃頭吃糞,誰上來勸我砍誰鬧大了我要告他們侵吞退伍殘疾軍人撫恤金,你看著辦吧。”
秦柔一行人坐上了去魯省的火車,買的是六張臥鋪票,正好在一個車廂里,正對著的六個鋪,舟舟和餃子一上了火車,情緒格外高漲,跟個毛毛蟲似的到處爬來爬去。
他們也不愿老老實實待在下鋪,“要高高高睡高高”
“高高的”
舟舟和餃子鬧著要去上鋪睡,陸琰把這兩個小家伙抱到最上面去,“小心別摔著。”
“嘿嘿”兩個臭崽子抓著圍欄探頭出來看底下的媽媽。
陸琰陪著哥倆消磨了無處安放的精力后,這兩個小崽子互相抱著睡著了,陸琰將他們抱到下鋪,兄弟倆各睡一頭,握著小拳頭,睡得格外香甜。
媽媽秦柔已經在中鋪睡成了死豬。
隔壁趙江鴻夫妻倆,一個睡在中鋪,一個睡在下鋪,夏明璽小朋友獨自占著上鋪的位置,也睡得很沉。
車廂里大部分人都十分疲憊,除了火車哐當哐當前進的聲響外,車廂里格外安靜,車窗打開了一半,夏日的風吹進來,帶走絲絲暑熱。
陸琰站起來,兩個兒子趴在下鋪上睡得香甜,他半俯著身子看睡在中鋪上的秦柔。
她側臥著睡著了,面對著他,平日里那張嫵媚嬌柔的臉龐如同合攏的花苞似的,收起了層層疊疊繁復嬌艷的花瓣,她的眼皮薄薄的,長而挺翹的眼睫毛隨著一起一伏的呼吸,時而微微顫動。
壓在枕頭上的臉頰軟塌塌的被擠得嘟了起來,透出幾分嬌憨軟糯。
這是他媳婦兒。
他要帶媳婦兒跟兒子回老家了。
陸琰的眼眸中浮起寵溺的柔情,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替她蓋好肚子上的毛毯。
陸琰正打算坐在下鋪,守著兩兒子打個盹的時候,一轉身,就見人家趙江鴻手撐著下巴看著他。
趙江鴻的表情格外古怪。
陸琰“”
他的心頭閃過一句國罵,早知道就不該跟這家伙一起回去。
趙江鴻又是唏噓又是感慨,他坐了起來,小聲跟陸琰說道“以前只在你家里見過幾次你跟你兒子相處。”
“這兩三天盡待在一起,我這才恍然發現,你是真當爸爸了。”
陸琰冷漠道“如果你眼睛有毛病,可以去醫院治治。”
“說真的,我現在是越來越感慨了,歲月不饒人啊,一晃神,咱們都這個年紀了,都三十了啊,古人有言道,三十而立”
陸琰道“注意,是你三十,我二十九。”
“不都一樣嗎能不能少打斷我,我還記得當初咱學校搞放風箏大賽,就我一個上學只帶了個風箏,沒帶書包,被老師罵的半死,你還在一旁笑”
“這時間過得這么快,等我以后有兒有女了,孩子們都長大了,咱們就成老頭子了。”
“到時候一起去釣魚。”
“我們家那老頭子,一天天除了釣魚還是釣魚,一年到尾,還得丟幾個風箏”
“你呢,到時候你陸老頭估計就在家天天愁你兩兒子不結婚,在家里氣得跳腳,說這兩破崽子又不聽你安排工作,又不聽你安排對象,你要往東,他們偏要往西,你要往西,他們偏要往東”
陸琰挑眉“你是我兒子”
趙江鴻“”
陸琰拍拍他的肩膀“你爸在家也不容易,你帶著對象回去,多陪陪趙叔叔吧,免得他天天氣得跳腳,老人生氣多了,氣壞身子。”
趙江鴻“”
你真是要氣死我啊,陸琰。
“好好的傷感氣氛都給你攪和沒了。”
陸琰燦然一笑“我二十來歲的小年輕,不跟你一起傷春悲秋。”
“要點臉吧,陸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