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稚搖頭,“不想睡。”睡了就看不到他了。
阮逍拿走她手里的杯子,“我就在這,你睡醒了還是能看到我。”
莊稚不信,上次他也是這么說的,可是她一睡醒,家里就沒有他了。
她小聲嘟囔了句:“騙人!”
聲音雖小,但兩人離得近,阮逍還是聽見了。他大抵猜到了她說的是上次,那次阮蕁蕁幾個小時聯系不上人,他才失了信。
終究是有愧疚,他放柔了聲音,“上次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別再生我氣了好嗎?”
大抵是他的神色太過溫柔,聲音也是,莊稚沒了脾氣,心里軟得一塌糊涂,“這次別再騙我了。”
她老實地在床上躺好,目光一直落在阮逍身上。
“嗯。”阮逍給她蓋好被子,“睡吧,我就在這。”
藥勁漸漸涌上,莊稚眼皮感覺招架不住了,在闔上眼皮的前一秒,她拽住了阮逍的手,喃喃出聲:“不走。”
阮逍看著她的睡顏,眼里溢出來的溫柔,是他都不曾察覺的。
他就坐在床邊,微微俯身,任她拉著手。
直到房間的門被人輕輕推開,阮逍抬眼望去,就看到了個中年男子。
那是莊稚的父親,莊達生。
對方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出來。
阮逍扭頭又看了眼莊稚,緩緩抽出自己的手,莊稚似乎有所感應,又抓緊了幾分。
如果不是她此刻睡態跟平時無差,阮逍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裝睡了。
他俯身,輕聲道:“我馬上就回來。”
抓著他的那只手沒有半分松動的痕跡。
阮逍又道:“只只,乖。”
許是聽到了熟悉的稱呼,那只手松動了些,阮逍趁機抽出了手。
他理了理西裝的袖扣,又將窗簾拉上,才抬腳朝門口走去。
......
房門被輕輕合上,病床上的人兒眼皮動了動,似乎是要醒來。
大廳里,兩個坐在沙發上,傭人端來了熱茶,放在了沙發前的桌子上,隨即退下。
莊達生先開了口:“也只有你才能治住這丫頭。”
阮逍問:“只只怎么會突然感冒了。”
說起這件事,莊達生也有些疑惑,“聽家里的傭人說,前天那場雨來得快下得大,只只當時在后花園玩耍,不愿回屋,可能是那時淋了些雨吹了風。”
阮逍眸光微閃,他端起茶杯,抿了口,淡淡道:“只只不是貪玩的人。”
他又道:“您有問過她嗎?”
莊達生臉色一愣,這還真沒有,也是昨天的時候,家里的傭人才發現只只發了燒,昨天一天她的狀態都是有氣無力的,今天稍微好了些。
更何況,她大部分時間都在房間呆著,而且她也不太愿意同他說話。一想到這,莊達生心里就難受得緊,這么多年了,只只還是不愿意喊他一聲爸。
阮逍瞧見了他的神色,“照顧只只的那位阿姨在莊家工作也有些時候了。”
莊達生點頭,“嗯,萬姨在莊家工作已經有十五年了。”
阮逍看向他,“只只十二歲來的莊家,這一眨眼,十年過去了。”
“十年”這兩個字被他加重了音調。
莊達生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你的意思是,”他看向廚房里忙活的萬姨,“有人撒謊了。”
阮逍勾了勾唇,眼里一片森寒。
就在這時,院子里有引擎的聲音,有人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