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宮殿的幾處,玉華宮后門離鳳凰山不足半里。門西側的梓樹密實,便每日子時在那處罷。”蕭衍決定道,又問“你的人可有消息”
李蒔微嘆道“太醫昨日后半夜進去時,太子似又嚴重了些,又咯血了。”
蕭衍諷刺地勾起唇角,“他已油盡燈枯,竟是為了設計這一番,還跟著長途跋涉,這番毅力不得不教人佩服。”
他繼而補充“不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只有在你父皇身邊,你父皇才不會疑心他有所企圖。有身體不虞的他在此坐鎮,他手下的人剛好能借著替太醫張羅藥材、藥引子的緣由在離宮自由出入,給山外的人傳信易如反掌。”
李蒔面露無奈道“你有所不知,太子如今的病并非一朝一夕形成的。”
蕭衍看著前方西下的夕陽余暉,言簡意賅問“誰”
李蒔道“太醫院按摩科曾有一按摩博士,太子起初摔傷時便是由這位張太醫負責按摩,肺疾與肝疾乃是后面才有的。”
蕭衍了然。早在能力平平的大皇子被列為太子時,幾位皇子的爭斗便開始了,與其說太子是不慎摔傷又久治不愈,引發出的全身疾病,不如說是別有用心的人借由他摔傷的緣由,利
用太醫院在徐徐圖之。
他好奇道“你怎會知道這些你在太醫院安插眼線不就是這兩年的事么我沒記錯的話,太子是永德元年摔傷,如今過去已六年之久。”
李蒔深深看他,緩緩道“那博士姓楚,按輩分,乃張貴妃的遠房表叔。”
蕭衍一怔,側臉看他,片刻后笑道“行啊,連你十妹都利用上了。”
十公主誠玉公主李靈養在張貴妃名下,她的生母與李蒔的生母乃是同鄉,李蒔多與李靈交好,其中或許有真心照看膽小的李靈的緣故,但顯然也有利用李靈關注張貴妃一舉一動的目的。
李蒔不否認,淡淡地笑了笑。
恰此時前方出現一隊人馬,由西朝東正朝東邊樹林馳騁,馬蹄喧囂,馬背上的笑聲若有若無傳來,他虛眼看了看,朝蕭衍道“吶,說曹操曹操到,那不就是張貴妃么。”
蕭衍隨李蒔的目光看去,頓時瞳孔驟然一縮。
只見他的“白鶴”正從那樹林里飛馳出來,而那馬背上空無一人。
李蒔也看到了那匹白馬,不可思議地問“青辰,那是你的馬罷怎會在此沈娘子呢”
蕭衍朝白鶴吹了個口哨,白鶴先時并未在第一時間朝他的方向來,而是繼續往前沖出去好長一段距離,后才繞了個圈,掉頭跑回來,停在蕭衍前方不多遠。
如他朝沈蓁蓁說的那樣,矯健的白鶴性子十分溫順,是不是會輕易離了人自己跑遠的馬。蕭衍和李蒔匆匆對視,即刻察覺出異常,而看到他們后趕過來的李惜玥也證實了他們的猜想。
李惜玥慌張道“表哥,蒔哥哥,沈娘子、沈娘子失蹤了”
蕭衍的表情還算平靜“什么叫失蹤了你們不是該等在入口處么。”
一問之下,本就六神無主的李惜玥
更慌,后背即刻躥上了寒涼感,手抖地停不下。她心中茫茫,又憂又怕。是她那一鞭子將馬抽出去的,可沒想到白鶴一起步便沒停下,馱著人直往前奔,不止在草場上跑,甚至往樹林里竄。
“沈娘子騎著馬就走,我怕她出事,就跟著,結果、結果跟到林子里,就沒見到馬和人的影子,我又找了幾圈,最后只見到白鶴在,人、人不見了”
蕭衍微俯著眼,其下墨玉似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直視她,李惜玥心里發虛,聲音越來越低。
蕭衍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聽完前因后果,他沉聲“進的哪個林子”,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