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自己的情郎,卻還與別的郎君單獨相處,再如何有理由,結果來說,也如方才在江邊聽人議論的那樣,平白添了誤會。
她不直視蕭衍的眼,解釋道:“今日沈約生辰,早先便安排好了帶他來曲江游玩、垂釣的。”
她咳嗽一聲,尷尬地轉移話題:“你說崇仁坊的那個宅子在我阿耶名下,可我從不記得他有這處的地契。”
沈家有幾塊地她再清楚不過,無緣無故多出來一個住著那外室小劉氏的宅邸,地契還不在沈家,其中古怪不言而喻。
蕭衍冷目看著沈蓁蓁,并不接她的話頭,一瞧就是要用此消息要挾眼前這位,背著他與人“幽會”的情人。
他拍拍自己的腿,“過來。”
沈蓁蓁抬頭看蕭衍,見郎君嘴角一抹笑,眼中起著波光,眼神意味深長,似在嘲她當初在車內的熱情主動一般。
沈蓁蓁頓時臉頰滾燙。
重陽節那日,后面被人欺負不說,第一回是她主動纏著的蕭衍……甚至,行事半晌,她還勾著人要。雖然是因中了藥才有那些孟浪舉動,可她記憶猶新,每一個細節都歷歷在目。
規矩無雙的小娘子事后只覺自己丟人現眼。
同樣的密閉空間,沈蓁蓁可不愿回味不堪的往事,她想也不想就拒絕:“我不!”
“呵。”蕭衍一聲不耐,隨意地伸了伸腿,對小娘子露出游刃有余的威脅:“你想好了,可還要跟我去刺史親眼看檔案。你若要當不知這事,我也無所謂的,總歸是你沈家家產流落在外,你不在乎就不在乎好了。”
沈蓁蓁怎么可能不在乎?
崇仁坊與永興坊只隔著一條街,那是什么地段?是長安城內高官顯爵的聚居地!再小的宅邸,也能值得一大筆錢。
再說了,自家的產業自家人不知,反而住著外室母子,她如何能甘心接受?
沈蓁蓁抿了抿唇,朝蕭衍道:“你別對我動手動腳,我就坐過來。”
蕭衍輕輕笑了下,“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沈蓁蓁腹誹你不就是么,她痛了整三天,今日穿衣還能看到腰間紫色,面上倒是不顯怨氣,慢慢挪動,坐去了人的腿上。
蕭衍得了手,唇角笑意加深,眉頭輕微地向上挑了下,手自然也不會當真老老實實不動了。
摩挲著各處,蕭衍道:“鄭四郎來求親,你準備嫁給他?”
他說得平靜無波,墨黑的眸子牢牢盯著她,沈蓁蓁勉強僵持了一會,“你管得著”幾字在喉中溜了溜,想到有求于他人,現實不已的小娘子選擇了忍一時之氣,搖頭說了實話:“不嫁。”
蕭衍松了下手勁兒,“為何?克因他姓鄭?鄭家同沈家一樣,會從一等姓氏中被劃出去,與你的目標不符?”
沈蓁蓁美眸微瞠,饒是心有預計,這種事情早晚會傳來,且從近日求親人的身份也能猜出來,那姓氏志的事已再不是秘密,當下聽得蕭衍口中直白道出,依舊大覺震撼。
沈蓁蓁與蕭衍直視,反問:“所以,你遲遲不提娶我之事,是因知我沒有更好的選擇么?”
蕭衍面色微冷。
她竟以為他在以此威脅她。
沈蓁蓁扒開他的手,他就勢放開。
沈蓁蓁坐回原位,二人一路沉默,到了刺史府檔案室。</p>